章楶。
“那,那,朝廷的贬徙旨令又该如何?”
“昨日天子与我有约定,只要我今天应下天子的亲口封赏,他便不遣走马承受赴郴州查验。小子也知如今知郴州的杨晨,乃章老经略之旧属,如得老经略开口相助,小子便敢安排一长相酷似恩师之人,赴郴州而居。”
章楶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在朝中就没见过像秦刚这样胆大妄为的人,难怪今天拉了他来说这件事时,还在外围安排了警戒人员。
朝廷要贬谪的官员,他居然敢调包安排,这件事不管怎么去解释,都是妥妥的一个欺君之罪!
而且,他一个从六品的集贤殿修撰亲自策划,又拉了他这个正三品的枢密直学士同谋,中间还要拖一下正七品的知州下水。
嗯,不对,共同策划的人里居然还有一个当今的天子本人!
章楶的胡子都快吹上天了,不过他却咧嘴笑出了声,指着秦刚一字一句地说道:“胆大妄为!至诚至真!不过,章老子我却是非常喜欢!起来吧,这个计划听都听了,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秦刚大喜,急忙问道:“章老经略你真的答应了?”
“哼!老夫年岁是大了,但还没痴呆。你们这个计划不就早就把老夫给算进去了么?”章楶摇摇头后,又盯着秦刚叹了一口气道:“徐之,圣上这是要让你做孤臣啊!你可要想好了啊!”
“走一步算一步好了!”秦刚站起身后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恳请章老经略给郴州的杨知州修书一封,此事重大,信中毋须说明实情,只要让他对处州所去之人‘行方便、少过问、多保护’即可,此信我会让林剑从处州随顶替之人带去。”
章楶点点头说这样处理好,然后也没耽误,便直接在这书房中开始磨墨写信。
利用这个时候,秦刚便细细地给林剑作了安排:他必须连夜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处州。第一,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秦观,务必劝动他同意携母亲与朝华前往流求定居;第二,让雷雨在招募的流民中寻找与秦观长相相似者,许以重酬,安排他去郴州顶替;第三,陪同顶替之人一起前往郴州,同时另安排一人在其身边,名为服侍,实则监督,以防出现意外。
在章楶写好了书信交给林剑之后,秦刚想了想,还是从书房中翻出来那盒已经保存有十几年的徽墨并交给林剑道:“秦大官人不论是不信、还是不愿,你都可把这个交给他,让他相信我的判断与决定。”
林剑从头至尾听明白了此事,自然深知此事的份量,立即单膝跪下,接过了书信与这盒徽墨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某一定排除万难,完成秦先生嘱托之事!”
“去吧!”
林剑走了后,章楶却不无遗憾地说道:“下了朝会,还没恭喜徐之的升任新官。只是可惜我西北诸路又失去了你这文武大才啊!只是不知你所提的疲夏之略,接下来将会实施得如何啊!”
“老经略忧国忧民,令小子汗颜。”秦刚先是作了一揖后,便正色道,“不过,西北和议既签,李乾顺忙于收权,对夏战事暂且无忧。所谓商贸疲夏,乃是宋夏经济实力对比之大势,只要坚持放开边境榷场,这一结果就无须任何担心!而且,我也没说我会离开西北啊!”
“此话怎讲?”
“朝廷既然给了我‘提举天下学政使’一职,这天下虽大,但西北战事将息,正是休养兴学的好时机,我明日就会去请旨,先行至西北各路走一走!”秦刚笑道。
“好好!是个好提法!”章楶转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这时,卫兵前来报告,说李禠扶着秦湛回来了,因为后院戒严被拦在了前院,而秦湛似乎喝多了酒,正在那里发脾气呢!
章楶于是起身道:“徐之你这里还需要处理事情,不过你可是叫老夫今天来品酒的,所以你家那一品天醇必须得包上两瓶让我带走,哈哈哈!”
秦刚赶紧安排送章楶出去,正看到后院与前院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