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泠槐脸色当即沉下去，可柳阳儿先她一步说道：“我答应。”

慕泠槐偏头看了柳阳儿一眼，柳阳儿用眼神示意她没有关系。

慕泠槐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便警告陈毅安道：“我答应殿下会将玉佩完好无损地归还，殿下也该记得要让她安全地和我一起离开。她若是在你身边遭遇了什么祸事……”

这些话说起来其实不利于维系他们刚建立不久的盟友关系，也会暴露她自己的弱点。慕泠槐顿了顿，还是决定不将语气软化哪怕半分，依旧满含警告意味地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千方百计地从你身上千倍万倍讨回来。”

陈毅安答应下来，“好。”

末了他似乎往陈怡宁那边看了一瞬，只是那动作太快，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动作也没人能说清楚，但是接下来他解释道：“这次是你们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杀我，那针说是有毒，实则无毒，下次就说不好了。这位小姐若真是在我这里遭了殃祸，我只怕也会在不经意时死于某种毒药之下。”

慕泠槐丢给他一瓶伤药，“多谢太子殿下。”

陈毅安把药倾倒在手上一些，手掌按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上面，眉头控制不住蹙起一些弧度，问：“你要怎样杀了陈启明？”

“从内部出手。”慕泠槐道：“我这里有个消息，说天机客如今的主人是陈启明。”

“这和杀他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江湖上的杀手组织，都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控制门下杀手，有些是毒，有些是物，有些是二者并用。”慕泠槐问他：“殿下觉得天机客中的人会不会有些不愿意受人掌控呢？”

“你这想法我不是没有试过。”陈毅安道：“说不通。”

慕泠槐：“那是殿下无法打动他们。”

“你可以？”陈毅安来了兴趣，“怎么打动？”

“殿下应当知道，一月之前，乾烨剑曾被我亲手锻造出来。”慕泠槐道：“之后有人入府找我，言明想要这把剑。”

“一把剑而已，若是他想要，我可以给他无数把。”陈毅安心有顾虑，“即便乾烨剑再怎么名扬天下，也不至于有这般魅力吧？”

“世人只知乾烨剑威力无穷，却不知道它也危害无穷。”慕泠槐道：“我家古籍有过记载，持此剑者，无一例外都走火入魔，最后只会听从铸剑师之命。”

这说法实在离奇，陈毅安于此道并不精通，于是半信半疑地问：“这是真的？”

慕泠槐咳了一声，认真道：“自然。”

陈怡宁后知后觉会过意来，走上前轻声道：“铸剑一道，从古至今离奇事件层出不穷，的确是有可能。”

见陈怡宁也这样说，陈毅安点点头，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慕泠槐：“在陈启明死后，劝告陛下止战，与我卞国签定友好盟约。”

她略抬起头，极为正经严肃地道：“古往今来，凡遇战事，受苦的总是百姓。殿下仁心仁德，想必定不愿意看百姓陷于水火。”

沉默良久，陈毅安沉声应下：“好，慕小姐只管杀人，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为保慕小姐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行事，我们之间的联系就通过这位……”

他看向柳阳儿，柳阳儿简短道：“柳。”

陈毅安点头，继续道：“交给这位柳小姐负责，如此可好？”

慕泠槐抱拳垂首，“多谢殿下。”

“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慕泠槐道：“我身边少了个人，人手就不够了，不知殿下可否让莘台姑娘陪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

陈毅安：“……”

“你问她吧。”他表情无端生动起来，“她要去就让她去。”

慕泠槐将陈怡宁拽到自己身后，手掌放在她后背之上压着她躬下身，朗声道：“多谢殿下！”

陈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