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吗?”
李韫玉对着众人行礼,“李家的错,李家来纠。事成之后,若有人要追究,我拿命来偿。”
吁叹声不断响起,片刻后年纪最长那人站起身,“老夫年纪大了,做这事或许会拖后腿,便在这里留了姓名,在这屋子里等你报喜好了。”
他说着便在勤王书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指印,端正地站在李韫玉身后,看着其他人。
这人早年间跟着李勇毅上场杀敌,之后因为一身伤病歇在家中,没再上过战场。虽说不是战功赫赫,却也有无数丰功伟绩在身。他表了态,其余众人便也多有松动。
于是人群分成三种。一种是留了姓名却不准备出这间屋子的,一种是挽袖挥臂表示要跟着李韫玉出兵的,还有一种,则表示了歉意,就再无旁的动作。
于是最后,李韫玉拿到手近六成的兵力,那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她终于定下心来,将这事情告诉了慕泠槐。
慕泠槐听完以后也心安许多。连日来二人夜夜挤出时间商讨策略。卞良佑自凉州回来后,也加入了商讨之中。
他总是比慕泠槐来得晚些。
这夜便是。慕泠槐刚同李韫玉没说几句话,卞良佑就到了。
三人各抒己见,之后融合统一,终于最终确定下来。
离开时,卞良佑和慕泠槐一起。两人走在月夜里,步伐不急不缓。
长街辽远,二人的影子模糊地被拉长。
卞良佑忽然道:“你的凤袍,已经着人给你送到宫里了。”
慕泠槐不以为然,轻声说“好”。
卞良佑微微扭头,看着慕泠槐的侧脸,幻想着她穿上凤袍之后的样子,没忍住浅笑一声。
慕泠槐斜他一眼,小声怪罪道:“发什么癔症。”
卞良佑收敛笑容,重新看向前方长路,深秋的夜里寒凉,他拢了拢衣裳。
慕泠槐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会结束的。”
卞良佑起初没明白慕泠槐什么意思,思忖片刻后扭头对慕泠槐笑了笑,应和着她的话:“是啊,会结束的。”
长路已经行至尽头,二人本该在这里分开,可看着卞良佑的动作,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慕泠槐停下脚步,微声提醒道:“卞良佑,你该走了。”
“不急。”这时夜色正深,卞良佑道:“我再送你一段。”
慕泠槐默了默,没有拒绝。
二人并肩同行,步伐一致,沉稳坚定。
在他们身后,皎洁月色将黑夜映出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