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皇宫。
齐青青等在宫外,一接到人就即刻出发前往凉州——为免惹人注目,她们并没有和慕泠柏一道,也没有随着私兵一起,柳阳儿跟在她们身后,暗中保护。
卞良哲不满慕泠槐擅作主张,却又觉得慕泠槐恃宠生娇先斩后奏这事情办得十分在他心坎上,他又生气又愉悦,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反而是张笠,又一次将这事情记在了心里。
他不敢在卞良哲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慕泠槐的怀疑,因为他找不到任何证据。他私下里去查、去问,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慕泠槐始终清清白白,身边所有的同她有交集的人和事都没有一点不合理的地方。
张笠怀疑更重了,于是他只能更加深入地去调查。
与此同时,慕泠槐得到消息——张笠在调查她。
她第一反应认为这是卞良哲的命令,可卞良哲在她面前表现得稀松平常,并无一丝异样,慕泠槐实在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怀疑。
最后,慕泠槐索性不管,反正她笃定张笠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她戴上谢安宁临走前留下的浸泡过药汁的面巾,又在手上做了处理,打开了段凉绝命人刚送来的包裹。
——那里面装满了从凉州拿过来的病人用过的东西。
慕泠槐挑挑拣拣,最后找出了一块布料,她用来做了香囊,里面放的香料味道极轻,几乎不会被察觉。
这是成功的概率很小却又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慕泠槐犹豫了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
这天晚上起,慕泠槐频频和卞良哲见面,即便卞良哲不来,她也要亲自过去。反正婚期将近,她这般行为也并无不妥和惹人怀疑之处。
每一次,她都戴着那个香囊。回去以后就立刻忍着苦涩喝上一大碗谢安宁准备的不知道是否有用的预防药。
若是卞良哲来找她以后没有离开,直接在这里留宿,慕泠槐便在夜里把香囊放在他枕边远离自己的位置,然后从那个包裹中再拿出一件衣服或者旁的什么,盖到卞良哲身上,又在他醒来之前,将所有东西全部收好。
五日过后,也就是他们约定的十五日的最后一日,卞良哲开始头痛脑胀。慕泠槐连忙将那包裹烧掉,毁灭证据。
起初没人往那方面想,可两天以后,皇城中也出现疫情,形势不容乐观,每个人都开始害怕。
慕泠槐亦然。
皇城中的疫情是她不曾料想到的,也和她毫无关系,至于为什么发生,她更是一点不清楚。
直到当晚,从凉州来的折子解了所有人的疑惑。
卞良佑上报,早先从凉州逃出来报信的,并不只有那一人,而是数百,这些人没有往一个方向去,他们分散开来,各地都有,有多少死在路上的不清楚,死在哪里更不清楚。
那数百人,已被他查出姓名,写了一个册子,连同折子一并递上去。
他表明,希望卞良哲尽快调查各州县,从源头上遏制疫病。
只是没等下令,卞良哲就晕了过去——太医诊断,是疫病。
一时间人心惶惶。
张笠很快封锁了消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事情,他对外宣告:陛下突感风寒,身体不适,国事暂交尚书省处置,只将重要的呈报上去。
程执上书,希望卞良哲下旨,尽快派兵追查那人名册上之人的行踪,可卞良哲这时给不出任何回答。
危难之时,慕泠槐到了勤政殿,当机立断下令,让张笠安排好人,那册子上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她勒令宫中人开始勤加打扫,铺洒烧热的醋,然后将燃着的艾草吹灭了火,只留下浓重厚实的烟,用手举着当空摆掷。
随后,她把谢安宁留下的预防药的药方公布出来,极其恭敬地去向太医院众人求教,询问他们这方子是否可行——虽然她已经亲身试验过。
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