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泠槐默然很久没出声,也没有看卞良佑,仍旧是目光散漫地看着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当时只是一个念头。
——她受伤的时候,卞良佑来过了。出于礼节,自己也应该过去看看。
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仅仅只是如此,明明谢安宁在她过来之前就问过她要不要来,她当时说“再等等”,可为什么她还是过来了。
那答案其实很容易想到,但慕泠槐本能地排斥,她收回目光,不再想这件事。
“真的很疼吗?”慕泠槐终于偏过了脸,去看卞良佑,视线停留在他上身的白色麻布之上,问。
慕泠槐转头转得突然,话也问得突然。卞良佑转动笛子的手顿住,规规矩矩放在身侧,半晌才道:“其实也还好。”
“还好是一种什么说法?”慕泠槐募地笑了。
“大概和你差不多罢。”卞良佑被那笑容晃了眼睛,也笑着道:“你那时有多疼,我现在就有多疼。”
慕泠槐笑容顿住,又一次偏过了头。她道:“再吹一遍罢,还是刚才那首。”
“只听这首吗?”卞良佑道:“其实我会的还挺多的,而且听上去,都还可以,至少不会难以入耳。”
“不了。”慕泠槐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一般,“就要那首。”
她记得清楚,自己在听到那曲子的时候,痛感是有所减弱的。
不管今夜这怪异的行为是为什么,也只在今夜了。
慕泠槐想,既如此,不如多听几遍,于他,于己,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