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经筵这件事情上,大宋朝廷难得的高效率一次,当天下午就向赵佶递交了经筵的仪注。
按照惯例,经筵一年分两段二月至五月五日端午和八月至十一月冬至。每段的时间安排是隔日一次,有时逢单日,有时逢双日。今年的经筵就准备在八月初二日举行。
同时还是讲筵式这一经筵的法律规范,严格规定了经筵的讲读范围,参与人员等规范。
赵佶仔细翻阅一下仪注,八月初二日实际上算是开学典礼,这天的主要内容就是宰执们为皇帝引见经筵讲官,然后宰执讲一段开篇,然后讲官讲一小段,仪式性的内容比较大。
政事堂当然是由首相韩忠彦进讲,韩忠彦进讲的内容是君德之成。因为抚育君德本来就是经筵的最大目的。
韩忠彦的讲义算是中规中矩,基本上按照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的君德论述来演绎的。
司马光的君德观是“何谓人君之德三曰‘仁’、曰‘明’、日‘武’。仁者,非抠煦姑息之谓也兴教化、修政治、养百姓、利万物,然后可以为‘仁’。明者,非巧橘苛察之谓也知道义、识安危、别贤愚、辨是非,然后可以为‘明’。武者,非强亢暴庚之谓也惟道所在,断之不疑,奸不能惑,按不能移,然后可以为‘武’。是故,仁而不明,犹有良田而不能耕也。明而不武,犹视苗之秽而不能芸也。武而不仁,犹知获而不知种也。三者皆备,则国治强朔。阙一,则衰。阙二,则危,皆无一焉,则亡。此人君之三德也!
司马光推崇的是像仁宗这样的皇帝,但是很显然,赵佶对成为仁宗没有兴趣,虽然嘴上说着对仁宗皇帝无限敬仰,但是内心崇拜的还是李世民,毕竟灭国破城,执其君长问罪于前才痛快。自己要是能把李乾顺、李乾德、耶律延喜再加上完颜吴乞买凑到一起,组成大宋F4,献舞东京,绝对是顶流天团啊!
对于仁宗皇帝,后世康熙皇帝曾经有过一段评价,赵佶觉得至为精当:“宋仁宗恭俭仁恕,敬天重民。四十二年之间,吏治若输惰,而任事蔑残刻之人,刑法似纵弛,而决狱多平允之士。国未尝无劈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胜善类之气。君臣上下,恻但之心,忠厚之政,所以培植国基者,厚矣。’传曰‘为人君止于仁帝,无愧焉。”
仁宗皇帝作为守成治平之主,绝对是一流的,但是面对国家变乱仁宗皇帝应变不足,缺乏决断,这也是事实。
看完了韩忠彦的讲义,赵佶继续翻看讲官的讲义,基本上都是围绕抚育君德这个话题开讲的,毕竟按抚育君德是经筵的终极目标,所谓“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正是就此而言。
赵佶也就没有多看,照准了仪注。
政和元年八月初二日,赵佶身着朝服,在大庆殿升座,开始了他即位以来的第一次经筵。
主持经筵的司空、参知政事曾布,章惇今天作为政事堂值班的宰相于诸臣押班。臣子们行礼后,赵佶说道:“夫继统承祧,必崇礼类。国之大事,实有彝章。 朕以菲德,获绍庆基。法前王昭事之心,荷元昊惟新之命。秘图申锡,灵祲鸿均。封祀绍脩,诚明合答。巨关大典,乃式前王!遂从宰臣之请,因祖宗之制,特开经筵,以启朕心!”
臣子们再次行礼,然后有班直将一张书桌搬上来,有侍读学士将资治通鉴翻开。韩忠彦出班,奏道:“臣韩忠彦进讲!”
赵佶笑着说道:“韩相请讲!”
韩忠彦走到书桌前,指着资治通鉴的第一句话读道: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
读完之后,赵佶微微皱眉,等着韩忠彦继续说下去,韩忠彦说道:“天子之职故莫大于礼,天子之责故莫大于治。然天子以何治安,追本溯源,始于学矣!学与政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