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已经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赵佶的控制,一众大臣把吕嘉问的种种黑料全部爆出来,台谏的大臣们全在声讨吕嘉问,要求赵佶将吕嘉问交付台谏查处他当年的一堆烂事。事情已经超出了赵佶控制的范围,一大批台谏的高官伏地要求处置吕嘉问。
范纯礼甚至摘下璞头,长跪在殿内,请求赵佶将吕嘉问绳之以法,整个会议已经被曾布带偏了方向,赵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曾布和吕惠卿,曾布此刻已经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人群中去了,吕惠卿也是笑而不语,新党的几位大佬对吕嘉问的态度都是一致的,连章惇都是默不作声。
赵佶有理由怀疑,吕嘉问绝对是新党的弃子,曾布老奸巨猾,怎么会不知道吕嘉问名声之臭,而且曾布和吕嘉问关系极为紧张,当年王安石罢相,吕嘉问拉着王安石的手哭泣,说曾布必欲置他于死地,还是王安石安慰吕嘉问说他已经向神宗皇帝推荐了吕惠卿,吕嘉问才安下心了。
曾布与吕嘉问如此恶劣的关系,你说曾布会举荐吕嘉问出任如此要职,赵佶肯定不相信的。和自己这帮宰相也相处这么久,他们什么德行赵佶不知道了,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的,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是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的,赵佶深刻怀疑,吕嘉问是被他们抛出来搅浑这摊水的。
果不其然,一众谏官还在咬着吕嘉问不放,吕惠卿出班说道:官家,既然台谏都要求拿问吕嘉问,不若将吕嘉问交台谏鞠问,以正试听。一看大多数臣子都要求处理吕嘉问,赵佶也就是顺水推舟,责成台谏查处吕嘉问。
赵佶说道:今日召两制以上大臣,是为择一六路发运使,诸位推举人选出来。吕惠卿等一众新党大佬一言不发,就看着韩忠彦等人,赵佶有点明白了,如今的旧党,虽然还有韩忠彦、苏辙等一众大佬,可是中坚力量已经远远不如新党,而且旧党主要集中在台谏、学士院、国子监等比较清贵的部门,都是嘴强王者,真是州县官吏和精通实务的人不多。
新党这几个大佬事先一定通过气了,这次就是要排除万难把蔡京踢出去,一众旧党大佬皱着眉头思索着自己夹袋里的人,要能够担任六路发运使这一要职的,品级不会太低,还要精通理财,章惇、曾布、吕惠卿一眼不发,就在一旁等待。
韩忠彦想了半天后开口说道:臣举荐原鄜延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宗正少卿李夔为六路发运使。听到这个人,吕惠卿脸上的笑意都拦不住了,吕惠卿说道:韩相所荐李夔,下官知之,当年下官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时,辟李夔为安抚司勾当公事,李夔确实精明强干,审决积案,分条梳理决判,人皆安之。然未知其有理财之能,且六路发运使,何等重要,李夔未有户部之任,亦未有理财之能,东南半壁交予其手,诸位能心安?
吕惠卿继续说道:蔡元长自登进士第以来,历任钱塘尉、舒州推官、中书舍人、知开封府等职,而今任三司副使、户部尚书,司掌财货。元长既有州县之任,又有理财之能,臣以为是担任六路发运使的不二人选。曾布也说道:元长精明强干,善于理财,臣也以为是出任六路发运使的不二人选。
赵佶问道:韩相以为如何?韩忠彦想了想说道:既然曾相、计相都认为元长是出任六路发运使的不二人选,臣无异议,只是六路发运使,事极繁杂,元长一人恐怕难以事事周全,臣以为李夔老成,可为辅佐,可令李夔为龙图阁学士,知谏院除六路发运副使,以佐元长。
赵佶看了眼两制以上的大臣,见他们都没有异议,说道:如此蔡京以三司副使、户部尚书除六路发运使,李夔加龙图阁学士知谏院除六路发运副使,令舍人院草诏,诸卿还有何事?
章惇出班说道:官家,宗泽现今主持移民之事,日前上书枢密院,言荆湖地区五溪蛮扰边,干扰移民,请仿陕西例置弓箭手,募边民习知溪洞险易者,置所司教以战阵,劝以耕牧,如此百姓安于耕作,国家不受惊扰。所谓五溪蛮,就是湖南、湖北少数民族,大量移民开荒种地,必然引发冲突,这是赵佶早就有所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