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曾是一户人家的童养媳，天天在夫家受尽苦楚，大冬天的手冻得疮长满也仍要洗衣服。老头是教书先生，年轻时风流，处处留情。

“他看我大冬天的还干活，就向人家把我讨了来。我一个结过婚的人偷摸着出来的。他管这叫新思想，不嫌弃我。”

稍加怂恿，就让如花似玉的潘老太看到了希望的苗头，鼓足了勇气，坚持和姓潘的私奔，才逃到了当地。

起初潘老也没想过长久，认为同之前的恋情一样，处不久。但一处就是好多年。

刚在一起时甜甜蜜蜜，后隔三岔五吵架。

“每次都吵得很凶，一个月去三四趟警局。”潘老太回忆，“打架，互相撕扯，我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老太太的改变也是蛮大的。一个月去三四趟？这还不分手？什么感情啊这么分不开？

“吵归吵，闹归闹，我不舍得离开他的。”

原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太太把带她出来的男的当作救赎。但真的分开的话，自己也没什么文化，没有独立的能力，养不活自己，只能靠着男人过活。这男人也是运气好。

“分分合合这么多次，我都不想要你了。”潘老头耐不住发了话。“丢死人了，在别人家逆来顺受，到我这儿嚣张跋扈的，弄得两败俱伤。”

人啊就是犯贱，这样的虐恋，都分不开。一个花花公子竟被一个从小做童养媳的女的治住了。

“你呀，这种命，就知足吧！别跟汪奇一样落得一身空。”外婆出于好心的劝诫。

可是人无妻缘归无妻缘，该有的情愫还是会产生。

“我们在一起吃了很多苦。后来感情没问题，人却不对了。”

潘老太阐述他们感情经过了多年的磨合后，虽亲密无间，但是逐渐发现两人在一起会互相吸走对方的气运，不是女的开始倒霉就是男的开始倒霉。

“我们两只要在一起，就只能得到一方的运气。有个平衡性一样，假如我赚到钱了，那他就会破点小财；他要是哪里有进账了，那我就会有损失。开始只是财运，后面影响到身体。和他待在一起，我生完病他就开始生病，他好了我又开始了。”

她讲起两人互相克制的点，一看就是研究了很久才得出的规律。外婆插话：“是这样的，他本来就这种命，况且你们还不是上婚。”

不是上婚，两人也不合适，相反潘老太的八字若好些些许还能调和一下潘老头的命，生活还能稍稍过得去些。

“到了最后，差点把我克死，我差点没命咯！一次和他搭乘同一辆车，摔了下来，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他什么事都没有。”她指指自己肋骨的位置，“替他挡灾的。”

他们在一起运气还不好，处处不顺。

这样艰辛的爱情，两个老的也是狠人，能硬生生坚持下来到老，真是虐恋。

“那怎么办呢！两人分不开呀，感情深哩！发现不对后，我们就定下一礼拜相见一次的约定，各做各的事，总比分开强吧？”

分开可能等同于要了这两个老的一条命。她说了一大堆，在我们眼里看来并不是一段好的爱情。这就是外婆口中说的孽缘还硬在一起的结果，处也是能处，只不过双方互相折磨到老。要是有人不介意，一辈子这样消耗，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这对就是典型。

“可你家老头不仅仅只是同你缘分浅哎！”外婆又抛出话题，反正潘老太能说。

“是的呀！他的父母不要看他、亲友远离他、连同事也待他不真心的呀！”

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有一点是难能可贵的，在这么传统的年代下，潘老头竟也能容下一个不再生育的女子，虽然头一个孩子也是他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劳累导致女方不再生育，但光是这一点，就与同时代的男性不同。即便是他大男子主义，也没有离开自己的老伴，是支持新式婚姻的倡导者，没有很大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