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2 / 3)

景物与自己平日所见大相径庭,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腹部剧痛难忍,冷风吹得他的头也开始昏昏涨涨地疼。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欢腾的喧闹声。家家户户都挑起灯笼,好像在声嘶力竭地喊些什么。

他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飞檐走壁,手中拿着纸片似的东西朝下面纷纷扬扬地洒去,凡是洒过的地方都被激起层层激动的尖叫。

那黑色身影飞速疾驰,很快就来到了桑也的跟前。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踩在瓦片上的脚尖顿了顿,停在了那里。

青面獠牙的面具闪烁着寒光,她背后是浩渺无垠的夜空。桑也的视线下移,看到她手中还剩下几张没发完的银票,回想起刚才不远处的叫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女郎纵身一跃,脚尖轻点,轻盈地落在他对面。她面具后的双眼闪过凝重的神色,冷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桑也将整个身躯弯成弓形,双臂死死捂在肚子前,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声音虚弱如蚊,“是啊,怎么每次都刚好被你碰上……”

说着,他双膝一弯,整个人向前扑倒。叶麟正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拦腰揽在了胸前。

她垂眸看向他双眼紧闭的脸,扯了扯嘴角,“你这家伙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说罢,她闪身瞬移,消失在了寂静的夜空下。

……

桑也再次醒来时,朦胧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中,透过淡黄幔帐,他看到这是一件陈旧的老屋,屋内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床前一张木凳,房间中央的炭火烧得正旺。他朝外看,有斑斑点点的细碎阳光穿透窗格倒映在地面上。

他想要坐起身,腹部猝不及防地传来阵痛,他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轻轻地撩开亵衣,发现之前被踹伤的地方已经被涂好了药,还扎上了纱布。

木门被自外推开,一阵苦涩的药味立即弥散开来。来者把药放在桌子上,探出手将帷幔掀开,“你总算醒了。”

桑也不出意外地看到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许是看得久了,他现在非但不会害怕,还习以为常起来。

他抿了抿唇,犹豫地问:“我身上的药……”

“自然是我涂的。”叶麟痛快地承认,凉凉地看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意的还是这种事。”她顿了顿,偏过头去,头一回觉得有些不忍心。

桑也困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昨夜,叶麟连夜将京都内最好的大夫劫到了这间山头的草屋中来,大夫心惊胆战地查看了桑也的伤势,气得皱眉直撸胡子:“这是谁如此歹毒,每一脚都往他的子宫上踹,可怜这小公子年纪这么小,恐怕将来都无法生育了啊!”

叶麟将大夫的话转述给桑也,他的脸“唰”地尽失血色,瞳孔骤然紧缩,双手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无法……生育?”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中,传宗接代对男子来说至关重要,失去生育能力,几乎就相当于是断绝了桑也未来的活路。

桑也又回忆起昨日叶蓁那张凉薄又带着讥讽的脸,恍然明悟,她就是想断掉他的一切生路,逼迫他只能做她的一条狗,叶蓁……好歹毒的心!

他的心中燃烧起腾腾杀意,恨不能啮其心饮其血。忽又听眼前人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的?”

桑也把头偏过去,“不关你事。”

“嘿,你这白眼狼。”叶麟伸出手指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桑也又斜过眼看她,“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救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麟起身,一边去端药碗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就算是阿猫阿狗倒在那儿我也会顺手就救了,更何况你个大活人。”

是了,桑也在她心中并不怎么特殊,她字字说的都是实话。

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