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白的胡子上下颤动,最后冷哼了一声。
“少爷无外伤、中毒迹象。一个时辰前从外面回府没多久,突然暴起、面色狰狞、满嘴胡话,一刻钟后暴毙于房中。”
“定是什么奸佞小人害了他!”
“不知太祝令的爱子从何处回府?”
老者沉默了很久,最后不情愿地吐出了六个字。
——同乐坊,浣春院。
“那就不叨扰了。”
郑零露知道再问下去管家也不会说什么关键的信息了,他很识趣地瞥了一眼看不见尸体的正厅,带着人从府正门离开了。
藏在暗处的夭绍听到“浣春院”时就原路返回了,她轻车熟路地顺着来时的那棵树翻过院墙,落在了太祝令府外。
浣春院……
她刚才从淮南楼后门走的时候,无意识瞥到的那家貌似就是。
堂堂掌祝辞的老古板也会有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儿子?
且他夫人三日前刚刚去世……难怪江宁狱里的太祝令会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夭绍低着头佝偻着腰,贴着院墙悄悄地往街口走去。
前方有几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脚下,夭绍身形一顿,将头埋得更低了。
那几道影子倏地猛烈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近,但整个小道里脚步声却非常得轻,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夭绍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陷害她的人见她出狱坐不住了。
夭绍伸手摸向腰间,蓦地一顿,随后扭身就跑。先不说她的刀进江宁狱的时候就被收了,就算他们赤手空拳来打架,将太祝令府的人引出来也完蛋。
她一介待罪之身出现在太祝令府旁,他儿子还正好是因为青丝案而暴毙的,届时夭绍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不能喊。
郑零露没走多远,只要跑出这条街……
“咻——”
身后拉弓的声音冲击着夭绍的耳膜,她果断地减速朝右跨了一步。
下一刻,离弦之箭狠狠地刺进了她刚踏过的那块地。
夭绍边跑边瞄了那箭一眼,借着月光看清了箭镞上裹着一层反光的东西,应该是毒药。
想杀她灭口……
夭绍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目测了一下距离街口还有五十步左右,但身后的脚步声愈加繁重,像是要碾碎她的骨头。
夭绍咬了咬牙,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周遭的空气被她极快地吸入又呼出,胸膛内像是在被压榨。
她喘得越来越厉害了。
脚步又碎又近,跟夭绍就差一个身位。
还有十步……
刀刃破空的声音倏地在她的耳后响起,夭绍神色一沉,俯身顺势在地上滚了一下,后面的刀砍空了。
她随后左脚在地上蹬着用力向右一扑,又躲过了向她砍来一刀。
夭绍扑到地上后立马借力向前一滚,双眼紧紧盯着街口的方向。
还有三步……
蓦地,一身黑、蒙着脸的人手持着刀挡着了街口透过的光亮,堵住了夭绍仅有的出路。
一瞬间,数把刀同时在夭绍的周围高高挥起。
这个情况,她能做的就是降低自己挨刀子的次数。
夭绍紧咬着牙关,准备去抗最接近街口的那把刀,然后趁他们再次举刀的空隙逃出去。
“噌——”
“铮铮——”
一把极长的寒槊破空而来,把夭绍头顶周围的刀全部击了回去,最后斜插到地上,没进了一寸。
夭绍从人缝里看见了街口一片翻飞的衣角,然后趁面前的人被寒槊击得后摇的间隙,一脚踹到了他的膝盖上。
那人痛得摇曳了几下,晃着身子让出了一条道。她借机从空隙中冲了出去,利索地朝街口跑去。
夭绍从郑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