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会揣度考官心意之人。无处不妥帖,无处不恭谦,那些都是赵姮以长公主的身份,享受到的一切。
“进”一步,看见的是夫妻的渊薮。
“退”回来,却又重新执掌了君王的权柄,看见那颗顺从无比,也无趣之极的头颅。
她命令道:“退下。”
江凌低低地折下他的腰:“臣——告退。”
屋子里只剩两个人,赵姮踢开满地画像,走到天子近前:
“陛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在教导一头野兽,想要躲避猎人的追捕,就要自己钻进另一个猎人的笼子。可是哪一个猎人,会安心于替野兽打理皮毛,却不剪去它的爪尖、磨平它的利齿?
“你以为我需要一个照顾我的人,焉知这个人不会变成囚禁我的人,甚至是送走我、献祭我的人?
“你若想保护一只野兽,要么将它放归山林,让它活在它最自在的地方;要么让它长出最锋利的爪牙,成为无人能够降服的猛兽。
“而不是把束缚当做保护,把枷锁当做礼物。”
“那么,孤又该以什么作饵,才能诱舍舍伽留下来?”
“陛下怎么总把自己的问题,推托给别人?”赵姮偏了偏头,“想要诱惑的是陛下,自然得看陛下……舍得给出什么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