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想他半途被带回宫,成了老皇帝手里钳制;至于第三……”风宿恒叹了口气:”我带洛尘去除蛊,是不想放他去战场阻碍钟雄,但我没想到他得知真相后,竟用秘法将此事传回宫。老皇帝拿小包子出气,才有了后来你的火烧万丈城。”
一幕幕都是他心中日日夜夜的痛,五年来从未释怀,今日予以解释,本该如释重负。
可是没有,他仍然觉得沉重。
栖真沉默良久。
她曾为惨痛结局悲伤不已,却不知往前推演有诸多巧合,或许某个环节稍加变动,事态都不是这么发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望向对面……至始至终,这个男人从无伤害她的念头。相反,他处处为她考虑,总想不动声色提前消除一切灾厄。
只不过,他的运气和她一样,都背了一点。
“这五年里,陛下是不是很懊悔自责?”
她看着他,问了一句。
是的,他一直在说很歉疚、很懊悔、很对不起,但当这句话从她口里问出来,意义则完全不同。那代表她认可他的懊悔、认可他的无心、认可他的歉意。
他所有说出来的、想表达的,她都接收到了。
风宿恒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和意义,郑重道:“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这么无用、这么对不起一个人过。”
栖真垂眼,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给了一个嗯。
但随着这声“嗯”落地,他们心知肚明,两人算彻底和解,这篇就此翻过。她知道了前因后果,愿从内心谅解他;而他,也明白她愿意既往不咎的一番心意。
栖真举杯,立时有另杯默契碰上。喝光杯中茶,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那日饭后散步,栖真问起九部相下落,风宿恒反问:“栖真觉得我会如何处置?”
栖真道:“陛下并非凶残之人。”
破城后几位九卿自尽殉国,同嘉和帝一般予以厚葬。而九部相们逃出城,就此下落不明。
栖真听风宿恒说完后默然不语,心想,还有人能在你眼皮底下出逃?放水了吧。
两人走了一段,栖真才道:“有时候想想,若无这些意外,只怕如今我仍然依附兰珍,没有机会恢复本身,可这一路来真是稀里糊涂。我不知当初怎么掉到这个时空,也不知这次为何恢复,又在大容醒来。”
风宿恒笃定道:“冥冥中自有天数。”
栖真问:“若无意外,陛下本该顺利拿下大容,那时打算如何处置沈兰珍?”
风宿恒看着夕阳,道:“把大容给她。”
栖真惊讶:“啊?”
风宿恒低头瞧身边女子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和他多年来设想的一模一样。
“中土就有女皇统治的国家,女子执政早有先例。兰珍能力卓绝,凌驾于大容诸人,把大容给她,有何不妥?”
栖真不解:“可这不落实了她勾结外敌,谋朝篡位的罪名吗?”
呵,他会让沈兰珍受这种委屈?
早想好应对之策了好嘛!
如何消除舆情、如何背后辅佐……不过在此无需多说,风宿恒只定定看着她,“兰珍在意这些?”
栖真侧首睨他:“怎就不在意了?”
“以前我只觉得沈兰珍是个谜,令人琢磨不透。”风宿恒道出心中疑惑,“明明经历不足以支撑能力,可就是果断、勇敢、智慧、有趣,且字字句句,对大容并无好感。”
果断、勇敢、智慧都是被逼的,可有趣?
栖真瞪圆了眼:“哪里有趣?”
风宿恒道:“哪里都有趣。”
栖真……
风宿恒微微笑着,惯常不动声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温柔,“我确实没想到大容之行,还能收获一份意外的惊喜。”
夕阳晒脸,方知威力。栖真脸一热,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