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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缓地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的宿舍竟然就这样子睡着了。

窗外是各家各户零星斑斓的灯光。

“温昭，”裴砚对着她的时候，他说话的尾音总是会微微拉长些，语气里透着笑意，莫名带着些哄晚辈的亲切，“温凛直播结束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哥哥要回来了。

他向着温昭走近了几步，顺手捞起了滑落在地板上的毛毯。

温昭晃了神，时间也一瞬间似乎变慢了许多。她忽然记起了上一次见到裴砚的时候，是在他们十周年演唱会的后台。

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舞台。

那次的妆造是被粉丝称之为人生妆造的程度。挑染的银白发色、浓重的眼影、眼神清亮、唇红齿白，柔美的服装下清瘦纤细的骨架，妆容让他的五官更立体，线条更紧致、利落，有一种侵略性十足的张力。

灯光打下的瞬间，他又像是神明降临。

演唱会结束，温昭还在后台和他们一起拍了张照片。那张合照上温昭站在正中央，而裴砚只是礼貌地站在角落。抓拍的合照上，她的刘海叉开两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并不好看。

但是即使在角落的他，依旧拍得好看又亮眼。

至今，她还把照片藏在手机壳后面。

温昭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现在温昭面前的裴砚，没有舞台妆效，干净清俊，墨色的瞳孔，深邃又清冽。身上沉稳又疏离的气质，将长相上留有的少年感压下了几分。

她想起粉丝对裴砚的评价。

——像一首清隽的诗。

裴砚垂眸，看着面前的人。

温昭刚醒来，人迷糊着，眼眶湿漉漉的，眼尾还挂着湿意。

在对视下，温昭撑在沙发上的指尖不自然蜷缩起来，她连忙避开了裴砚的目光。

“我去个洗手间。”

更像是落荒而逃。

她捧着冷水打在脸上，好不容易回了神。温昭认真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随意低扎的丸子头，几根碎发落了下来。杂乱的头发，以及眼底浓重的青色。

温昭深深呼了一口气，挫败极了。

裴砚停在原地，脑子一闪而过，忽然想起了家里老人养的那只小猫，前几日下大雨时在屋檐下躲雨时，见了人也是这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