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回过神来，先打了招呼：”裴…裴砚哥。”她还处于震惊之中，说话都磕磕绊绊。

其实，两个人说不上熟识。

关系大概只是停留在

——队友的妹妹，哥哥的队友如此而已。

裴砚自然地伸手接过温昭手上的一大袋食材。她手中的束缚一下子减轻，东西的重量勒着她的手掌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温昭机械地提着蛋糕跟着裴砚刷卡进了楼。

他们的宿舍楼是旧楼了。大概五六年前，成员就开始陆陆续续搬出去了，现在住在宿舍里的只有温凛和另一个成员林栩之。

裴砚不是热络的性子，温昭也不是主动搭话的人。两个人安静地站着，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相顾无言。

温昭低着头，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遮住了大半的脸。从裴砚的角度看过去，唯一看到的是她的鼻梁，以及上面有颗不起眼的浅棕色的痣，就像是白皙的皮肤上染了水墨的点缀。

一时间空间里只有红色数字在不断跳动。

进门后，裴砚将食材放在桌上后，就径直走进房间，把厨房和客厅留给温昭一个人活动。

即使与裴砚的重逢是意料之外，温昭还是没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按照她早早做好的计划，她熟练地开始收拾。

她要先备好食材，等温凛直播结束，再开始下锅。

没一会儿，裴砚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手上多了一条干毛巾和一件外套。

温昭正在把土豆切块。

“把头发上的水擦干一下。”他语气淡淡的，将毛巾和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

“谢谢裴砚哥。”温昭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沾染的水珠。温昭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薄长袖，把针织衫脱下来的瞬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套是温凛的衣服，太过宽大。温昭穿上后，袖子又挽起，折了几折。

裴砚没离开客厅，在茶几上翻找。

温昭视线跟着他的动作，犹豫之下又开口邀请：“裴砚哥，我一起煮了你的饭，可以吧？”

裴砚愣了愣。他今天刚回到清河市不久，一直记挂着自己之前落在宿舍的相机，今晚才特意过来取一趟，现在他其实打算准备离开了，目光又落在少女不自然小心翼翼试探的动作上，不知道怎么话锋一转。

“好，麻烦了。”

同时，裴砚在柜子里找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空调，把温度调高了许多。

温昭把事情做完，才七点左右。裴砚刚刚又重新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她一人。

距离温凛直播结束还早，她就在沙发找了个角落玩手机消磨时间，为了这份实习工作转正，前段时间温昭连熬了几个大夜，眼底都一片青黑色，困意时不时涌了上来。

裴砚再次出来的时候，发现温昭睡着了。

她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的一角，闭着眼，手里还紧拽着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宽大的沙发显得她更加瘦弱。

裴砚走得近了些，可以看清她眼底浓重的青色，睫毛像一排黑色的小羽毛，微微抖动。

少女的五官精致又漂亮，刚刚换上的外套太过宽大，松松垮垮的，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还缠绕着几根散落下来的碎发。

他再次注意到温昭鼻梁上的痣。温昭皮肤白净，长相清丽，这颗痣衬着人颇有些山明水净的平和。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温昭梦到了很多人，好像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她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眼底落入一个人。

裴砚就悄无声息地坐在不远处对着她的沙发上，脸的轮廓利落干净，眉眼敛起，这些年他身上好像多了些宁静致远的气质。

身上的毯子顺着温昭起身的动作滑了下去，她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你怎么在这？”温昭的话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场面定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