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间走着,边走边问。大家初入源时,见着这一大片空地,高兴坏了,又担忧坏了,可不知得多少佃租才能耕地。连宋与慕如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大家相信了这里真的是一片新天地,然后各自忙慌慌占了一块地,忙慌慌开垦起来,生怕占不着地了。眼下可都高高兴兴种着自己的地。眼下源中地广人少,虽有些摩擦,但也还过得去。
“是啊,木头”,五伯在酒坊时,没少照应慕如,“眼下正是春日,地里的事,可是最要紧的”
“我..”,慕如一听此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眼下大家心思都在田里,可能叫的动人吗,一时觉得不知怎么办。
“木头,可是为着修墙的事吗?”,五伯停下手里的活,一脸笑笑看着慕如。
“五伯,你怎么知道”,慕如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这有啥难猜的,你这一路走来,一路跟人聊过来,脑袋却越来越低,可是大伙都推脱吧”,五伯道。
“可不是就是这个事,五伯,你说可咋弄”,慕如道
“木头,按说你救大家这么大恩情,你开口,大家没啥不能做的。只是眼下,大家都刚来,带的口粮并不多,这里又还啥都没有,若不赶紧着把田给种了,手上这点粮食吃完了可咋整。你说那修墙的事,那我们也懂,只是眼下也腾不出手来。连宋姑娘不是说了,那林子有什么大古怪,安全着呢,一时半会也没啥事,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去修什么墙。中中,你要是非修那墙,也罢,等忙过这阵春耕,我第一去帮忙,中不?”
五伯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慕如愣是没插上嘴。这一个月来,这样的话慕如可听了不少了。也真怨不得大家,这官兵危险不危险不知道,可没种出来粮食,明年立马就得饿肚子了,大家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有田种还不收租的地方,傻子才去饿肚子。
“可五伯,那林子外面的人是不好进来,可咱的孩子要是跑进去了也容易丢不是,上次那张婶家的小孙子跑进去了差点就找不着,可不是吓人”,慕如说道。
“那还不是那个易先生没看好。他又不干活,大家供着他吃喝,他连几个娃娃都没看好,再有丢孩子的,第一个便打死他”,五伯气愤着呢。
“那话不是这样讲,易先生是读书人,咱村子里孩子皮着呢,正得易先生这样的才子教教学问”,慕如道。
“学啥学问,咱横竖是在这里头了,有田地种饿不着了,学那么多做啥子,读书就不是咱庄稼孩子干的事,眼下是这荒原还大着呢,不知道有啥危险没有,才叫那易先生教学问给看起来,这要是在咱酒坊那,这半大点孩子就能跟着下田干活呢”五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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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如一时语塞,竟也不知如何回应。他想起了当年教做灯笼的小乞丐,有了独门的手艺却守不住,最终恩将仇报讹上慕如。民生艰难,不止是因为没有田地,民众蒙昧无知,目光短视,何尝不是根源。
“木头,在酒坊里我可没少照顾你。你看这源中地还那么多,大家伙眼下还顾不上,没抢起来,将来要是有个什么的,你可得站我这边。五伯丝毫瞧不见慕如心里的沮丧,继续说道。
是啊,庄稼人,世世代代扒在田地里头,子子孙孙想着的是如何留住更多的粮食,哪还顾得上想别的,世道也没给他们多想的机会,吃喝都是问题呢。
“对了,木头,你那个小娘子眼瞅着要生了,你忙得很,你们家的粮食你别瞅,你婶给你留着好些呢,当时逃荒来时特地抓的两只鸡,这些日子可攒了不少蛋,到时候给你拿是去。”五伯忽然想起啥,咧笑着一张老脸,高兴地说着。
是啊,庄稼人,目光短浅,但是也是淳朴。想的简单,恨的简单,爱的也简单。
“你干啥子!”
“”你他娘的干啥子!”
不远处一阵吵闹声把慕如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是不缺地种了,倒是为水源打起来了”,五伯一边说道,一边拉着慕如赶过去。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