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懂。
过了一会,红莲注意到了连宋一人在一边,赶忙擦干自己的眼泪,拉着竹儿、青儿,开口道。
“爹爹平安回来了,还一直哭做什么。我们且先去做做饭,爹爹肯定饿呢。”
说着便拉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待红莲与孩子都进了屋,连宋上前拉着慕如的手,慕如一把将连宋拥在怀中,止不住地痛哭。
这短短的几日,沧海桑田,万念俱灭,曾经的豪言壮语似是一场笑话,曾经的经纬筹谋不过一场空,眼下,世道已然骤变,再想伸张祖父之志,已无希望。
若非还有连宋、红莲,还有孩子们需要照顾,慕如已然没了活下去的信念。
今日之后,他便只有这一处荒地了,满腹经纶,一身抱负,都无用武之地了。
外头死了那么多的人,为何他却能平平安安活下来,为何要让他平平安安活下来,他凭什么能平平安安活下来。
慕如抱着连宋,悲呜不能自已。
连宋懂他大志难遂、一朝成空的痛苦。
懂他万念俱空的沮丧与心如死灰。
懂他一生挣扎却一场空的不甘与难平。
懂他独自存活的羞愧与悔恨。
她懂,她都懂。
“慕如,还有我们。从此以后,还有我们。”连宋温柔地说着。
……………………………………
一连数天,慕如只静静在荒原上闲走,时而看着天边的孤云,和空荡荡的荒原。
自那日回来,慕如再没有笑过,也没说过当日宫变后的走向,素日里两个孩子找爹爹,慕如也没有闲心回应,常常一个人,隔着密林,看着密林的那头,似乎是在看着故土,或者看看祖父留下的书简,眼中噙着泪,一遍遍擦拭。
荒原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早先时候慕如与连宋简易搭起的小屋子,以及早前备下的物资库存、
可惜无酒,否则或可解慕如一点愁肠。
可喜无酒,免得慕如夜夜借酒浇愁。
连宋与红莲都不问,她们知道,慕如的愁苦,待他想说时自会倾吐。
多年筹谋,一朝功败,是何等的痛心。
这日,连宋陪着慕如在荒原上闲走着。走着走着,慕如止不住掉了泪。
“连宋,对不住。是我把你卷了进来,又把皇室推上了绝路”,慕如终于开口了。
“这不能怨你,是我的缘故。当时桓郑因我的身孕,对我起了杀心,你为了救我才提前起事,是我连累你,功败垂成。”连宋轻轻握着慕如的手,说道。
“不,不是这样。”慕如道。
“什么”,连宋疑惑道。
“是我筹谋失当,当日即使我依计划起事,也最终是个败字”。
慕如缓缓道。
“桓德一早便察觉了桓郑背着他策划这么大的事。到底是手握朝局多年,终究是稳得住。发现之后,桓德并没有喝止桓郑,而是细细探明桓郑的计划,暗地里替桓郑补齐了漏洞。”
“什么漏洞?”连宋道。
“桓德去探查桓郑的秘密,自然就查到了我,我提前调配兵力之事,被桓德知晓了,桓德将计就计,在宫变那天,先是让桓郑眼见战败,饱尝败果。随后,又妙手回春,不仅撇清了桓家的嫌疑,更是彻底压制了皇室。”慕如道。
“桓德如何做到的。”连宋问道。
“桓德心狠,事先埋了伏兵,刺杀皇后与太子”,慕如道。
“刺杀皇后与太子!皇后不是桓德的妹妹吗?这怎么会”,连宋吃惊不已。
“桓家眼中只有法治与家族未来,何曾有过什么亲情,危局之下,只怕亲儿子…”
只怕亲儿子都能杀,可不就是吗,桓郑连你腹中他的骨肉都能杀,一个异心的妹妹又算什么,慕如心中暗暗想着,又继续道。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