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倒有些松口气,后半句倒是真意了。
“先生似乎觉得自己很了解连宋。只是,先生既说连宋在宫中似不存在的人,因何大人会注意到连宋,连陆家退亲之事都了解颇深。先生说连宋聪慧,连宋只能暗自窃喜终有欣赏之人。只是先生,不觉是自己想的过多了吗”。
连宋不欲与他人过多纠葛,不管他目的为何,守拙保身,才是她这个孤女明哲保身之道。若非示弱到在任何人眼中都没有了踪迹,如何能安稳活到今日。此人却对我了解颇多,若非别有目的,怎会如此留意我这没有用的公主。不管他目的为何,我只愿尽快脱身,再无牵连。
“连宋宫中还有事情,不能相陪了,请大人见谅。”连宋告罪,起身准备离开。
“慕如来的鲁莽,对公主似乎别有关注,公主心中有顾虑。是慕如失礼。公主有事,慕如不敢相留。公主无意这门婚事,慕如绝不多做牵扯。只是今日一谈,慕如对公主多为敬意,还望公主原谅慕如方才莽撞,日后莫要恼了慕如才是。为表慕如歉意,慕如家中有祖父手迹,公主若有需要,慕如愿为公主抄录送来,以表歉意。”慕如起身亦告罪。
“是慕大儒的手迹吗,当真能借连宋一观”。慕大儒手迹,对于连宋是有大诱惑了,一时失神,忘记方才藏拙之语。
慕如听罢此言,不禁一笑,“公主方才不是说不喜读书,怎得对祖父藏书又有了兴趣”。
连宋听罢,也不觉讪讪,只是这藏书,又如何舍得拒绝。
“公主放心,既答应公主,便当兑现诺言。只是慕如身边只剩祖父手迹这一念想之物,真迹断不能借出。但慕如可抄录,定期送来与公主,若有幸能与公主切磋交流,慕如必然受益良多”。慕如方才见公主失态,不禁好笑,不忍公主尴尬,继续言到。
“如此,甚是麻烦先生了。只是,先生出入宫禁怕是不便”。连宋道。
这倒也是,男子怎能频繁入內宫。慕如倒有些发愁。忽的,一念上心头,略带坏笑,“我倒有一计,只是怕坏了公主清誉。”
“什么?”连宋道,“先生莫不是想学梁上君子,潜入连宋寝宫?”
“哈哈哈,公主为何如此连想,是也对慕如有意了吗”,慕如一贯严肃,今怎得幽默起来,戏谑调侃,浑然天成,见面之初是扮纨绔公子浮夸之态,此刻却是天然的轻松自在。却见公主神色如常,毫无波澜,自己便觉讪讪,仿佛刚才被调戏的是自己一般。
“先生何故玩笑,只管说来。连宋道。
“倒也无他,慕如回去只当对大人说,对公主情根深种,奈何佳人不许,少不得慕如要破费功夫,日后得多烦刘大人替慕如递送物品至贵嫔宫,再烦娘娘转与公主,好让慕如讨的公主欢心。大人一向待慕如如子侄,必然肯为慕如费这个心。如此,慕如可不是能送书与公主了”
慕如道
“自然,我知公主不愿张扬自己喜好,物品中,会多多备上衣裳首饰新鲜玩意,再带上慕如手抄书籍混迹其中,如此,当不惹眼才是。只是,慕如如此深情,最终婚事不成,恐连累公主名誉。”
“倒是难为先生费心了。适才是连宋无礼,先生莫怪。”
听闻对方想的如此周全,连宋戒心少了许多,不再掩藏,实心向慕如告礼。
“至于名誉一事,先生不必为连宋烦心。连宋本也无婚配之心,只愿与诗书、天地为伴,一生平安便好。”连宋此话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毫无假意。
听罢此言,慕如不忍有些惊讶。
此前听闻陆家之事,只觉连宋公主当无婚配之心,如今亲耳听来,却觉颇为惋惜。
这一席谈话,慕如倒生些敬仰之心,若不是不能娶她,怕也难逃动心。
如此通透女子,孤寂一生,实在惋惜。
也罢,公主既与自己志趣相投,又同无婚配之意,日后相处起来,倒也坦然。既无鸳盟之缘,若得个知己,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