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秋心(2 / 3)

娘如实相告。若无解药,阿栩还有几年寿数?”

月仙惨然闭上眼,素元的声音颤抖得像疾风骤雨中被狼狈吹打的荷叶,“多则三年,少则……两年。”

静安垂头看阿栩,他病得无知无觉,一个人孤零零地睡着,会不会觉得害怕呢?

两年、三年,粗略数数,那便是中毒十年,卧病十年,日月煎熬寿命十年。

亲人难舍,强留十年,若难抗天意,难逃一死,或许也只得任他去了。

见她无意再问,月仙便请素元姑娘先回正堂去看诊,自己又挪了个绣墩来挨着长公主坐下,“殿下,您也亲眼见到了,如今最好不过也是这般光景。您和臣的婚事,还需三思。”

静安摇摇头,“现下这样也好,你我婚约满朝皆知,相互都免去许多麻烦。莫说阿栩还在,便是不在,我的心意也未必会更改。”

“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她起身,又弯下腰留恋地抚了抚他的脸颊,“到时咱们再议也不迟。更何况世上何来那么多好儿郎,我打量着,还真没几个比得上大人。”

此言非虚,月仙自己就是个离经叛道的,此刻亦没有立场再去劝静安,便同张氏一道送长公主出门去了。

长公主回宫前也特意去了护国寺敬香祈愿,待一行人进入宫门,已临近日暮时分。

季秋招呼来一个正七品的总旗,随手拿了几锭银子,叫他领着今日护卫长公主的小旗们去坊市吃酒,自己整了整衣冠,又忙不迭上明德宫去了。

薛放最了解季秋这个“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见他来了也不意外,着人给他上茶,待他饮过几口,才问道:“怎么样?”

季秋侧身拱手,“这个顺和堂的主人张素元,据说是姚栩母亲张氏的义妹,她本是芸州张家的养女,嘉宁二十七年北上来京开医馆,像是专门给姚家五姑娘治病的。”

“至于姚五姑娘,臣是外男,不便入内详查,叫手下人去医馆内略打听了一下。医馆杂役们都说她成日里昏睡不醒,张素元和她的徒弟们一直在尝试各种解毒方法,但收效甚微。”

居然病得这么重,难怪当年太医院束手无策。

皇上有点疑惑,“照这么说,她这病岂非是好不了了?”

季秋对此也是一知半解,“长公主殿下亲自问过了张素元,臣瞧着殿下的神色很是难看。”

从季秋嘴里是问不出更多了,皇上的眉头高高地拢起来,竟有几分造化弄人的慨叹。从前觉得她病着正好,可她病得下不来床又实非自己所愿。

转天仍放不下此事,等着史官们休沐结束,他又差人把姚栩唤了过来。

月仙答完话没敢抬头,她想不明白皇上缘何突然对此事上心。堂堂天子转了性子开始过问起臣子家里头未出阁的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为什么非得把你姐姐挪出去治病呢?”皇上语气里莫名带着责怪的意味。

月仙心道,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就算他是皇上,未免也管得太多了些。

但口中仍恭敬地答道:“家姐之病侵损经脉,须得每个时辰施针疏通,姨母带着众位徒弟轮番医治,家中安置多有不便。且病症因由,也多有触类旁通,姨母领徒弟们坐诊医馆,既是为百姓治病给家姐积德,又是期盼能于其他杂症中寻求解毒之法。”

这一席话叫皇上寻不到半点疏漏,他默了默,也说不清心中不满是因为姚家让五姑娘寄居在医馆,还是因为这个可怜姑娘的弟弟将此事说得头头是道。

“你这姨母治了这么些年也没个名堂,不如朕拨几个御医去帮着一起诊病吧。”他不信世间竟有如此凶险奇诡的病症,铁了心认为是张素元医术不精。

月仙哪里能容他派御医过去,虽说她翻阅过医书,知道只凭号脉并不能断定病患本人是男是女。但施针刺穴的时候根本无法瞒天过海,今日拼死也得拦下才行。

立时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说辞,她索性先跪下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