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茶叶,让自己口气清新一些。
蔺晨推开书阁的门,上了二层,看见贺兰柚正在窗户旁边逗鸟。
这里的鸟儿早就和她混熟了,看见她都不带害怕对,甚至还跑过来讨吃食。
但是等蔺晨走进两步,鸟儿立马警戒飞走。
贺兰柚弯腰作揖,“师父。”
蔺晨点点头,“去北燕一遭有学到什么吗。”
“虽说师父您之前在北燕做了前期准备,但梅宗主更是行事周全,一举一动皆有举措,像下棋一样,别人是看十步而走一步,而他是看百步而走一步。就算当时百里奇想要杀他,他身边的暗探足以带他逃走。就算没有我在,他也依旧有别的人选能够压制百里奇。此次北燕六皇子夺嫡之路,有梅宗主在身边,必赢。而且,”她顿了一下,眸色微凝,“我相信梁靖王,也能在他的支持下成功的。”
蔺晨双手抱臂,靠在窗边,看着外头树上叽叽喳喳闹腾不已的小鸟,“看来你回来的时候路上遇见靖王了吧?你真觉得长苏能扶持他成功?”
贺兰柚点点头,“但是梁皇性格多疑,他呆的时间越久,他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所以他最后能否有命留在金陵,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贺兰柚从一旁拿出一把伞,“对了,霍师叔告诉我这把伞要我亲自送回到您手上。说是还给您的。”
蔺晨皱皱眉,他已经不记得了这把伞的事情,“一把伞?”
他接过这把伞,顺着光照朝着窗户拆开外面的白布,轻轻推开伞面。
一副画在伞的内面展现出来,一男一女坐在船中渡雪月江,女子的头搭在男子肩膀上,惬意盈盈。上面还题了一首诗,是一首别离诗。
一曲钟临别离商,我见犹怜梨花伤。
待到复年杏园处,与你共渡雪月江。
那该死的十多年前的记忆顷刻回到他的脑子里,他慌张不已,立刻收伞。
可一旁的贺兰柚早就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这首诗像是一座五指山一般直冲冲的从天而降砸向她,心像是裂了一般的疼痛抽搐。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再一抬头,眼眶已红,眼泪打着转。
她急忙背过身,抬起手将眼泪擦掉,忍着酸楚低声道了一句,“徒儿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来不及行礼直接离去。
蔺晨看向窗外,贺兰柚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往外奔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是他十岁时刚学会如何做酸不溜秋的情诗,那个时候他撒网一般写给了好多女孩,这把伞是由于当时没有纸了,他只能在白伞上作画写诗。
当年的风流小公子作孽到了如今。
得了,这次算他被霍商商摆了一道。
蔺晨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他感到头痛炸裂,扶着墙靠在边上坐下。
贺兰柚独自坐在窗前,两眼凝视着远方。眼早已哭得红肿,眼泪却依旧不停地流下。任泪水打湿着自己的衣裙。
她明明早就已经自我说服了不是吗。她明明早就发誓不再伤心了啊。可当她亲眼所见这样的场景,却实在无法再自我欺骗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精神内耗,她实在是难以承受,也不知该如何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