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笑着,“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最后这十人也要折去。若是可以,本宫也想将他完好地带回应天府。但本宫不能……”
洛景予松开柴火。
康平长公主把火置于棺椁之下,声音飘忽地道:“本宫不能先失了他,再失了孩子。那是他留给本宫唯一的念想。而他……若是他活着,一定不愿意自己精练出来的人为了他一个个折损……”
当棺椁点燃,她再次转身走回院中。停步看一眼青鸾,迈步进屋。
青鸾随即跟进去,听得她道:“你瞧,不一样了。”
青鸾扶住她,看她已泪流满面,“是,不一样了。”
康平长公主道:“那个时候,是他提出来要烧,我不愿。与他争了许久,最后,大家都冷了心,还是烧了。我也因此,胎更不稳。但现在,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难。对不对?”
青鸾无法体会她心中的悲恸,毕竟,青鸾一辈子也没有体会过康平长公主与驸马的鳒鲽情深。
她遇到的,是许三郎那个能亲手杀了她女儿的骗子。
如果假想那棺材里的是自己的女儿,青鸾不知自己能不能点得了这把火。
“白茸。”她终是抱住了这个歪进她怀里无声恸哭的女人,“现在和过去,最大的不一样,是……我们不能走那条老路。”
这句话,是对康平长公主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她不知康平长公主有没有听进去,只知其哭完之后,拿帕子擦干泪,脸上再没有悲色,一双眼,沉寂如无波古井。
洛景予端药进来,不等他说什么,她便接过一口喝下。
洛景予盯着她看了半晌,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等他再端一碗药进来,又要被康平长公主用力接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松开!这不是你的药!你没毛病吧?失心疯了?”
康平长公主朝青鸾递了个抱歉的眼神,优雅地擦擦嘴角,递出手腕,“你是大夫,我有没有毛病,还能瞒得过你?”
洛景予仔细诊脉,再三确定她除了先前的毛病之外,并无其它。她现在的状态,正是他先前想要的样子,可突然变成这正常样子,就有些太正常了。
青鸾玩味地瞧着他陷入自我怀疑中,迷瞪瞪端了空碗又要出去,抬起的腿却不够高,差点被门槛绊住,好心扶住他,“当心。”
洛景予看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康平长公主,最后又看向她,“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青鸾眯了眯眼。
这个人实在太敏锐,太聪明。
她笑道:“她是会因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就会改变的人吗?”
康平长公主,集万千荣宠为一身的天凤公主,是当今皇帝同胞姐姐,素来,只有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洛景予想想也是,就连卓凡活着的时候,都曾说,对这个媳妇,只能顺着只能宠,千万不能逆了她。
看向眼屋外的大火,他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总归现在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但这个女人狐狸样的表情让他心生不爽,他便站直身,正了正神色,“你带回来的那一囊水,给你煎药用了。若是再不找水……”
眼看青鸾变了脸色,洛景予拔腿就溜,能和土匪一起拆了房还不受半点皮外伤的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被康平长公主假意拉住的青鸾指着洛景予的方向,佯怒道:“我的水!那可是我留着路上备用的水!”
看他们这么一闹,康平长公主浮在心间的最后那点黯霾也散去了。
也没去注意屋外看着大火舞动神色明灭的人。
或许,注意到了,长公主也不会在意。
她现在带着的这些人,除了苏禾与蔷薇,余下本就是驸马的人,对驸马,定有不浅的情义。
待大火烧烬,拾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