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有其她南钺遗民表示确有此事,何况她们不曾见过林白的背,不能凭空诬陷。
周大人叫在场女眷全部撤出,要亲自验明此事。
林白道:“婆婆是否因孙儿过世得了失心疯?南钺的皇子早在十八年前就全部被诛杀,我怎么会是南钺皇子?我正是当初带兵攻打南钺的林将军之子。”
“你和林大人沆瀣一气欺压百姓,你若不是南钺皇子为何要抓走村里的孩子?”
林白眼睛清润,可仔细看去,那清澈见底的水中一条毒蛇游动,随时就要咬人一口。
他回道:“你凭空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况且,村里的孩子被抓走和我没关系。”
“我和我老伴儿相依为命几十年,还会在乎这条老命?我今日就是要为我儿讨一个公道。”
林白听后不仅不急,反而淡淡反咬一口:“你无凭无据说出这句话可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老妪对着周大人沉沉磕了一个头,温柔的声音铿锵有力,干涸得生出枯草的眼睛突然如雪崩,冲刷出激荡后的清亮,“草民别无所求,贱命拿去就是,只求公道。”
不肖林白回答,周大人再次敲响惊堂木。
“堂内女眷退出!”
“谢大人。”
三位皇
子伫立在原地,静待侍从掀起林白的衣物。
眼前的场景令三人震惊。
白衣之下是沧桑褶皱的背,血肉筋连成一块,伤疤宛如蛛网攀附在上,伤迦黑漆漆一小块定格在网点上,隆起的肉是老死的虫,堆在上面,极为狰狞。
无一块完肤,哪儿能看到什么剑印?
周萍为难,问道:“这是?”
林白回道:“经年旧伤,无甚可提。”
萧定仁踏上前,眼里不耐,“旧伤吗?”
林白无法,若说其它事还可抵赖,但自小便跟着他的剑印却无从解释,他只好忍痛烧坏自己的背,请府里的大夫在伤疤上做了手脚。
他猜到萧定安大动干戈的目的不可能仅是为了一桩贪污案,萧定仁的来信才验证他们要验他身份的猜想。
江尘兰紧张的在门外等着,以为一切就要尘埃落定。
终于等到门开,她握着婆婆的手,激动的说道,“他会伏法的,周大人会还你儿子一个公道。”
萧定安第一个走出,可表情却不太好。
江尘兰步履匆匆上前,不愿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眼神莹亮,问道:“怎么样了?”
“他背上有道被烈火灼伤的痕迹,看不出什么剑印。”
她懵了一瞬,鄙夷之色溢于
言表。
他当真是够狠,连对自己动手都不会皱眉半刻。
江尘兰道:“这伤是他两天前自己烧的吧?周大人就不曾有疑?”
萧定安道:“是旧伤。”
江尘兰立即就要冲进堂内,一股气从脚底窜到脑内,说话没了分寸:“旧伤?我倒要去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是新伤还是旧伤!”
萧定安侧身一步,以便遮住身后人的眼光,他道:“别失了分寸,到时被人握住把柄,得不偿失。”
“殿下,你不是见过山里的白骨,如今却要我看着他好端端的从这里走出去?殿下告诉臣女,什么是分寸?究竟是他杀人没分寸还是我要一个真相要一个结果没分寸!”
她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萧定安的话,声音渐高,“大夫呢?请大夫看过伤吗?”
“六弟已经在请了。”
萧定安脸色暗下一分,他知晓请了大夫此事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堂内很快就传来了周萍的声音,请女眷入堂。
老妪满眼期待的望着周萍,希望周萍给她一个结果。
周萍也知道林白背上的疤是欲盖弥彰,可就是因为这个疤痕,他治不了林白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