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村凄清,如入无人之境。
江邺被江尘兰打发去找老友,由萧定仁护着江尘兰探访钺村。
田间荒芜,病病歪歪的余下枯死的草,塌了一半的房梁与墙垣处连着蛛网。
萧定仁环顾四周,打趣道:“江小姐确定这里真能找到人问出什么东西?”
江尘兰尴尬的点点头,回道:“再往前看看,运气好能碰上老人也说不定。”
房木虽腐朽,但了无人气的钺村却是花团锦簇,莺歌燕舞,亦有前人归隐之情趣。
跟着野花走了几里路,逐渐有了些人家,只是尚且在外劳作罢。
屋舍相对,走在道中央,江尘兰忽被一远处建筑吸引。
大约有五层,比不得上京城的星夜楼,在此处俨然算得上巍峨。
江尘兰挑眉,灵动娇俏,“六殿下,这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定仁自然也是看到了,回道:“江小姐,这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去看看罢。”
走近,映入眼帘的建筑越来越大,收尽眼底的也越来越少。
这唯一算得上宏伟的阁楼却不是寻欢作乐或歌舞升平之所,而是一座寺庙。
江尘兰走上前的摸了摸铸成寺庙的木材。
“这木头有什么问题吗?”萧定仁瞧着就是常见的杉木。
寺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来了一位方丈。
低
沉却干净的声音从他嘴里冒出来,“两位施主。”
萧定仁淡淡掬身,问道:“见贵寺锁门,可是不迎客?”
那方丈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慢慢回道,“既是在佛祖面前,哪有拒绝来客的道理,二位,请。”
寺内古朴,所栽之树需两人环臂,外皮褶皱横生,大约有几百年树龄了。
方丈奉上一碗茶,看着了萧定仁的龙纹玉佩,说道:“原是千里而来的贵客,见过殿下。”
萧定仁对着方丈十分客气,扶起他,回道:“方丈拘礼了,本王素爱游山玩水,只是恰巧经过这里。”
方丈又转身对着江尘兰,“那这位小姐是?”
江尘兰道:“婢子乃六殿下的随行侍女,照顾殿下起居饮食。”
江尘兰环视了寺内一圈,问道:“敢问方丈,这寺庙是何时修建的?”
方丈道:“已经有八年了。”
萧定仁接道:“本王看这附近人烟稀少,不知修庙的工钱和庙里师傅饮食的香油钱从何而来?”
外头传来黄昏时分的诵经声,方丈虚掩上门,回道:“不妨告诉二位,钺村本是南钺遗民的收容之地,十年前有人闹事,朝廷才施恩建了寺庙,供奉南钺遗民所信奉的神。”
也难怪要修建两年了,如此规模宏大的寺庙在上京都只要一二
座。
那方丈起身,看着大堂,“如二位施主所见,大殿里供奉的不是南无,是南钺人信仰的神。”
江尘兰和萧定仁虽不信神佛,还是装模作样的殿里转了两圈,敬上些香油钱。
从沿路折回至村口,夕阳已落。
两人俱同时望向寺庙的方向,又对视一眼,淡淡笑了一下。
知己相逢恨晚,两人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至夜找了客栈歇下,江尘兰才说:“这寺庙有问题。”
萧定仁道:“本王亦觉得这寺庙古怪,可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方丈撒谎。”江尘兰缓缓道。
萧定仁斟酒的手停在半空,至玉露断流,他才收回酒壶,皱眉道:“说来听听。”
她初时见那寺庙的木材就觉得奇怪,颜色纹理太过混杂,后走近看了看,发现果然不对劲。
“就从建寺的木材来讲,不知是哪位匠人将沉香木伪造成了杉木,臣女看着像是桐油里掺杂了什么东西,盖掉了原本沉香木的纹理,使其形似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