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阁里,江尘兰早已换好了衣服和萧定安讨论起接下来的事宜。
一个时辰前,江尘兰正在萧定安的引荐下见到了萧定仁。
那四皇子的人盯了江尘兰一会儿,亲眼看到她扮成风月女子模样上了萧定仁的马车又跟着萧定仁到了林府门口才走。
马车中早有另一人顶替江尘兰。
马车走时她也就跟着马车去了星夜阁。
她担忧的问萧定安:“那女子不会出事吧?”
萧定安不咸不淡的回她:“那女子此次去就是赴死的。”
江尘兰脑中嗡的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的确认:“你说什么?”
她面前这人,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不会枉送他人性命,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让一个不知情的女子去送命,他竟然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萧定安无奈的笑了一笑,“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我的确不会枉送他人性命,但那女子死有余辜。”
那是李彦从宁州押回的人,她是哑巴不会写字,什么都问不出来,只从搜出的东西里得知是义楼的人。
她身上背负的人命恐怕不只十几二十个那么简单。
听完萧定安的解释江尘兰才端起面前的牛乳茶。
“如果我真的去了,死
的人就该是我......”江尘兰认真思考了一下,印象中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那位四皇子。
萧定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光从浓密的睫毛透到眼睛里,恰似浮光跃金。
双颊不知不觉被她圆睁的双眼引得微热,淡淡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咳......”江尘兰放下碗,捂住嘴,“茶......呛着了......”
她无知觉的怂了怂肩,垂着眼眸放下手中的茶杯,扯回话题,“四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完她自己先答了起来,“臣女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臣女的爹爹还算小有成就,若是臣女死在将军府上,不管是不是林白干的,臣女的父亲都会忌恨将军府。”
萧定安笑道:“让将军府和相府结仇只是其一,其二,他要让让六弟无力和他争位,其三,你是我交给萧定仁的,你觉得相府会不会因此和我产生隔阂?”
江尘兰道:“但若死的只是个根本不重要,身上还负着命债的人,也就对六殿下影响甚小了。”
她想了一想,疑惑道:“不过那女子既有如此的杀人手段,殿下怎么能确信她此次一去必能被四皇子的人杀害呢?”
桌上肉桂香燃
尽,白烟褪尽,萧定安探身往里添香料,笑意不明。
“杀人无需身手好,有一种死法叫诛心。”
萧定安接着江尘兰的话讲,“既然你没死在将军府,将军府至少可风平浪静些,说不定还会配合着六弟顺藤摸瓜牵扯出四弟。”
“可即便查出了四皇子,陛下也不会为了她处置四皇子。”
肉桂再次燃起,袅袅的烟将萧定安的深情遮盖得愈加朦胧,他笑意散去,眼里陡然增添几抹阴翳,“四弟要杀的从来不是她,是你。”
江尘兰听得糊里糊涂。
“我们的目的是救出盈喜,别的怎样和我们无关。”
萧定安猛地攥起手心,“江尘兰,你有时太心软了。”
她不想害人,不想牵扯无辜的人入局,可这些事哪儿能由得她做主?
江尘兰缓缓道:“若是能早些解决将军府,臣女也不用处在这漩涡中心了,连带着臣女的身边人也一起遭殃。”
萧定安道:“事情想要解决得快,手段就得雷霆些。瞻前顾后,牵挂太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要怎样才能不瞻前顾后?
她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可现在却把他们也一个个卷进来,甚至卷进了皇位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