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韫归愣住了。他的手指颤动着,扶在剑上都有些遏制不住。他的眸色闪烁,眼中闪过了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出任何言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杵在原地,半晌才低低地道了一声“竟是如此”,脸上露出浓郁的怅然若失。
追寻了半生,得到的结论,便是无能为力吗?
顾年察觉到了他神色里所带的五味杂陈,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斩不断信仰,就斩断这树的根须与树干,让那阴差失去本源依靠。”祝酌尘只是哼笑,她稍微眯了眯眼,又道,“能出生的定也能消弭,我才不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能通过这种方式不停地重生,简直荒唐。”
听到了她的话,桐沫只是脸上带上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却是几乎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祝酌尘已然盘算好了,晚些去周遭看看情况,以确定它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在改变人们的思维。
顾年只是在想,这个“阴差”会需要多少时间重生,而在这期间,它又会不会用某种形式窥视着苍生,玩弄这些生命。
他注视着大树扭曲的躯干,终究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确实有点被阳界生命困住的意味在里面了,这不好,他需要及时抽身。
“岁安,你觉得这个阴差会不会是在用那些树叶饰品来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思维?”祝酌尘的声音打断了顾年的思绪,他定了定神,看向祝酌尘,道:“也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也属于一个方便的传播方式,但是我在那上面察觉不到什么,你呢?”
祝酌尘捻着手指,沉声道:“我仔细感知,能在上面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上面是肯定带的有什么元气的。”她的目光转向了岳韫归,“我认为那些祈福之后拿到的树叶是通过了一个什么术式,使树叶跟神树建立了不会断绝的关系,使得树叶不会枯黄。”
岳韫归皱着眉头,片刻之后,才只是道了句“姑娘说的在理”便又继续沉默了。
顾年搓捻着自己的头发,他也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是他并不觉得从这个入手调查能有多少进展,眼下木已成舟的情况并不是去摧毁人身上所带的这个所谓的树叶信物就能解决的。
“所以可以试试一个逆转阵法,看能不能从树叶饰品上反向溯源,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祝酌尘继续道。
顾年闻言,抬头瞧了她一眼,无奈道:“你是真的决心要干到底啊,芥斟大小姐。”
祝酌尘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她想到了什么,只是扯了一下嘴角,道:“你若是不便管这事,大可不管,我自己去做便是了。”
顾年沉默了。身为神吏他确实不能再插手这种关乎地域信仰供奉的事了,从道理上来讲,这里就算去信仰邪秽都跟他扯不上太多关系。
这事比不得之前他在阳界的遭遇,那些多少都跟黯界生灵扯上了些许关系,只有眼下这事是完全阳界内部的事。
他不应该插手。可是他无法做到这样的情况下完全袖手旁观。
思绪有些混乱,顾年捏了捏眉心,干咳了一声,道:“你若是要查,我可伴你左右,保证你不出差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祝酌尘再度挑了挑眉,道:“你这就是瞎操心了,我不觉得我应付不来这些事。”她顿了顿,语气稍微变了变,又道,“陪我去周围树林看看情况,如何?”
顾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口中还是道:“那我自然奉陪。你想看些什么?”
祝酌尘只是顿了顿,才是哼笑一声,道:“随便看看罢了,走便是。”她的目光看向了桐沫,又转向了岳韫归,道,“那么,桐娘,岳叔,我等就先走一步,晚些见?”
岳韫归只是瞧了她一眼,道了一句:“好,注意安全。”
桐沫则是看着顾年,眼中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