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

随着光柱逐渐强烈，柳瓷身上的裂纹逐渐爬满了她身躯的每一个角落。她身上的气息完全消失，她的眼里失去了最后的光辉，躯体逐渐褪去温度，如同枯死的巨树轰然倒塌，倒在了地上。阵法的笼罩之下，柳瓷的躯体沿着那些裂纹出现了极为迅速的溃烂与萎缩，如同被抽走了身上的水分和血液一般，逐渐变为了扭曲怪物般的肢块，而后轰然破碎，化为齑粉，消失在了阵法中。

而她直到死亡，脸上都依旧带着那抹没有笑意的笑容，仿若在讥笑神吏对生灵的冷漠。

眼下场景看得祝酌尘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位神吏神色如司空见惯般神色不变，探出的手也并未因此收回，只是相继后退了些，让开了那漫天的齑粉散开的范围。

一位玄卫就此陨落，渺烟镇上的柳氏就此彻底失去传承。涤境将维持最后一段时间，若再动荡破碎，此地将彻底变为血腥之地。

这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原地的阵法荧荧发亮，涤境结界完全成型，稳固地就在了千食斋之中。

到这时，两位神吏才相继停手，各自按着手里的武器，看向了那新成型的阵法。

四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一人发言。

终究，祝酌尘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柳掌柜……”

“归尘顺利发动，她将去往生死城，进入下一世轮回。”奚栀芾道。她偏过头去，看了顾年一眼，后者也看向了她。

顾年倒是没想到奚栀芾会出手。他原本以为，以奚栀芾事不关己的态度，会任由柳瓷魂魄自我消散。

祝酌尘稍微一顿。兴许是柳瓷的死状带给她了些许剧烈的视觉冲击，她的眼睑不受控制地眺了一下。她声音低了些，道：“也就是说，她的魂魄没有完全消散？”

顾年咧了咧嘴，轻叹一口气，道：“佑魂术是我能给她最后的帮助了。”他看着阵法，捏了捏眉心，道，“以我的寿命大抵是遇不到她来世了，就此别过吧。”他向着柳瓷倒下的方向微欠身，又道，“至于已然不存在的遗骸，那便……稍作收集，葬在后面山中吧。”

涤境重新建立，镇上那些逐渐溢出的血腥气息也逐渐消失。奚栀芾站在阵旁边，手指紧按着长弓，眉头微皱。

阵法浅蓝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她沉默着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到这时，祝酌尘突兀地从她身上看到一种非常违和的沧桑感，就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垂垂暮年的老人。

神吏的容颜永驻，永不会老去，那么奚栀芾如今什么年龄了？

顾年拄着长戟，轻叹一口气，道：“别看了，做遮掩术式吧。不知道她做何打算，千食斋又做何处理。”

奚栀芾没有说话，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无趣而疲惫的神色，手里却还是拿着一张纸符，施放了隐匿阵法的术式。结束之后，她手里的长弓也随之消失，她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重新端起了茶水，就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祝酌尘长剑回鞘，也在桌边坐了下来。一时间，她感到有些迷茫。

面对这些涉及到生命的问题，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力去处理与解决。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剑歌和医学都不是万能的，她做不了什么。

正当她思绪混乱时，千食斋的大门被推开了来。

四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转向了大门。

只见亦铭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脸色并不好，进门便抬头看向了二楼。他首先看向了祝酌尘，确认了祝酌尘安然无恙之后，才看向了顾年，稍作停顿后，道：“看来你们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们可有遇到单逐礴？”

闻言，顾年皱起了眉头，奚栀芾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脸色倏地一变。

“单叔……单逐礴他怎么了？”祝酌尘皱着眉，发问道。

亦铭略皱眉，看了祝酌尘一眼，又看向奚栀芾，道：“倒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