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领着一众匈奴少年在呼厨泉的领地里日则飞马弯弓,夜则放歌纵酒,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而心念念的王天荡,在於夫罗口中只是只言片语、没头没尾,让他难窥全豹,不得不暂时放在一边。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也放在一边了。
齐王就一直惦记着。齐王府暗地里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而坏消息却先来了:骁骑营次帅王天荡已经投敌,现在正在凉州边境日夜训练匈奴军队,同时储备粮草。预计不久会再次进犯凉州!
呼厨泉纯玩笑式的要求,成了王天荡投敌的铁证。
“投敌就投敌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王天荡竟然还训练军队,准备主动攻击凉州!”这让齐王大感头疼。
齐王号称“北境王”,其治下有凉、并、幽、冀四州,几乎囊括了新国北部边境。做为新国最有实力的藩王,他早已不满足于北境,窥视皇权之心,天下尽知。
只是近十年来受制于匈奴,无暇南顾。尤其近几年匈奴人大规模南侵,让齐王实力大损,更让朝廷趁机插手北境,甚至占了半个凉州。
如果王天荡的进攻动摇了北境的基业,齐王还拿什么逐鹿天下?
齐王没时间头疼,他立刻召集亲信,研究对策。
“漠南草原传来消息,王天荡已投靠匈奴。据信,匈奴人计划由其统领右贤王部,再次攻击凉州!诸位,我们该如何应对?”齐王看着议事厅下的众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的确,单是匈奴人已经难以应付了,再加上这个神秘的王天荡,情况会变得更加棘手。
“王爷!时近冬日,匈奴人即使于边境训练,也断不会发动攻击。匈奴人不事生产,冬季物质更是匮乏,无法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提供粮草、物资保障。”齐王下首一位中年将军朗声说道。
“另外骁骑营将士,我相信是不会投敌的。这个人化名王天荡一定是事出有因,还望再做详查。”说话的是骁骑营大帅李鹏翔。
李鹏翔治军严整,是北境战将之首。幼年时,其父战死疆场,老齐王将其养在府内。他与现今的齐王一块长大,从玩伴、到同窗、到挚友、最后到心腹。
他深得齐王信任,就连齐王的亲兵都是由他亲自在骁骑营中挑选的,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整个北境也只有李鹏翔敢当面批驳齐王。
齐王端坐于议事厅上没有回应,心下却想:“王天荡有没有投敌,打不打凉州确实没有准确消息,但他刺杀''燕山四杰''明着是为民除害,暗里却在剪我羽翼。此人着实可恶!”
案几上的烛火随风摇曳,照映在齐王脸上,明暗难辨。
厅下众人都默不作声。一个是北境老大,一个是军方首脑,他俩意见不一致,大家也没了方向。齐王得罪不起,这李鹏翔也不好惹啊。
“王爷!大帅!王天荡确实投敌了,在下亲眼所见。”在一片寂静中,忽然有人大声说道。
齐王及众人顺声望去,在议事厅角落里,一位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大步走上厅前。
此人外罩白袍,内着软甲,头顶纶巾,腰悬长剑,一副儒将模样。原本英俊的脸颊上有一道疤痕,竟平添了几分硬朗、风霜之气。
说话的正是吴勇。
吴勇被赎回北境后,他的衣着形象大有调整,利用脸上的伤疤,走起了硬朗儒将的风格。
同时他着力渲染被俘经历,尤其是与秦云那一段插曲。只不过讲述的顺序略作调整。先是秦云投敌,然后他脚踢叛贼,最后是他被匈奴人鞭打折磨。而脸上这道疤正是他坚贞不屈的“勋章”。
美中不足的是,由于不知道王天荡的底细,讲述时只好隐去了姓名。
现在他可以大声地说出来了,因为齐王都说王天荡投敌了!那他就必须是投敌了。
吴勇脸上的疤痕和悲情的故事,加上凉州吴家的名号,不仅坐实了王天荡投敌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