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裹满沙子的土豆后,心道“糟糕”。
苏母走近,弯腰捡起那颗煮的开了口的拇指般大小的土豆,用劲地吹了吹上面的沙子,随后将其放到了桌面上。
“这个归我。”
苏婉眼疾手快,放下手里的瓷盆,拿起桌上的土豆,快速的剥掉脏了的表皮,掐掉嵌了沙粒的几处,然后毫不犹豫地送进了嘴里。
“你慢点儿吃,当心噎着。”
见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苏母既好笑又生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爸,妈,我们回来了。”
门口,苏家长子和长女带着各自的妻子和丈夫踏进了院子。
苏父背着手,叼着烟杆,慢悠悠地从灶房内踱了出来。
“爸,这是我岳母自家种的红薯,让我带了点儿回来。”
“爸,我们家没啥带的,就给您打了一斤白酒。”
“嗯。”面对两家小两口,苏父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径直走到桌前,招呼道,“都是自家人,坐吧。”
一家人围着圆桌相继而坐。
苏父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良久才缓缓从鼻腔里呼出了寥寥白雾。
沉思片刻,苏父开口道:“今天叫你们回来,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下。”
“爸,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苏继阳作为苏家长子,生来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家里除了他爸以外最有发言权的。
苏父刚提了个话头,他就立马表了态,岂料坐在旁边的老婆刘月香不乐意了,悄悄在坐下狠劲掐了他一把。
“……”苏继阳忍痛,没吱声,脸上隐忍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儿媳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苏母看在眼里,解开围裙起身走回灶房。
见妻子无声地离开,苏父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家里遇到的事情跟子女们交代一番:“最近冬阳遇到了点事。”
提到苏冬阳,苏婉明显的听见了左右两边凝重的呼吸声。
“冬阳是你们的小弟,也是这个家里最让人不省心的一个。”说道苏冬阳,苏父无奈地叹气,“说读书吧他中学还没毕业就辍学了,说干活吧他又老喜欢偷懒。嘿,这皮小子不知怎的居然做起了生意。年前还拿了小一千回来。”
说到此,苏父又抽了一口烟,阴郁了好几天的脸上因着苏冬阳赚到的第一桶金难得有了几分高兴:“说起这做生意,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没人做过生意,也不懂这个,更没人告诉我们无证经营会被扣的……”
“等下。”听到这儿,苏继阳的老婆打断了苏父的话,“爸,您的意思是冬阳做生意无证经营,然后被扣了?呵,您说现在这个世道干点儿啥不好,为啥非要知法犯法呢?那不是摆明了往枪口上撞么。”
苏母端着盛满稀饭的瓦盆走出来,刚好听见儿媳的这席话。
柳叶似的绣眉微蹙,苏母呛了一句:“怎么就知法犯法了?”
“妈,我媳妇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最好!”苏母走到桌前,看着坐在丈夫左手边的大儿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才把瓦盆放到桌上。
苏继阳虽然出了名的怕老婆,却又是个孝子,扯了扯媳妇的连衣裙裙摆,压低嗓音道:“少说两句!”
“哼!”刘月香不爽地瞪了丈夫一眼。
苏婉难得乖巧的坐在旁边,对于哥嫂的互动尽收眼底。
这边苏继阳吃了老婆的一记冷眼不再多言,那边苏荟给每个搪瓷碗里添了半碗稀饭,继续默不作声充当透明人。
苏婉原以为重活一次,可以见到不一样的情形,然而根深蒂固的禁锢思想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苏父是明白人,心里很清楚叫苏继阳两兄妹回来商量小儿子的事情意义不大。
分家前如此,分家后更不用提了。
“算了算了,不提了。难得你俩兄妹回家一趟,既然儿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