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难过到极致哭泣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十二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哽咽颤抖的声音穿过六年的时光传到自己的耳畔,“她是妈妈的女儿,那我又是谁啊?”
直至天色渐亮,眼前微弱的灯光熄灭,眼眸模糊的池烟才睡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夏稚已经起床去图书馆了。
朝阳升起,驱散清晨的薄雾。
审了一晚上家长里短的案子,大家都有些疲惫,特别是其中一个原配跟小三从家里一路打到警局,没完没了,去劝架的警察都无不幸免被波及到,手背上的皮肤都被女人的指甲挠破了皮。
拎着早餐进来的小杜一屁股坐在季昀然对面,神秘兮兮地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季队,听说缉毒大队空降了一个队长。”
季昀然咬着一根烟从早餐里拿了一杯豆浆,说道:“人家刑警大队的队长关我们刑侦大队什么事儿?吃饱了撑的啊。”
“这还不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
“你当初是从刑警大队被扔到我们刑侦大队来着,这不是想着你总有一天可能回去吗?”
季昀然呵了一声:“我在这儿管着你们这群兔崽子挺好。”
门卫员怕跑进来说:“季队,外面有人找。”
“谁?”
“他说他是齐绍。”
季昀然喝着豆浆的动作一顿,皱着眉,似乎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小杜提醒道:“齐绍好像就是现在的刑警大队队长。”
季昀然扬了扬眉,就这样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悠闲地往外走,院子里站在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警帽下是一张清秀帅气的脸。
季昀然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齐队,找我有事儿?”
明明一副年轻呆萌的样子,却把手背在身后一副十分老成的做派,说话也很直接:“叫我齐绍就好,我看过你之前在刑警大队处理的案子,不可否认你很优秀,我希望你能回刑警大队帮我。”
“还是别了。”季昀然讪笑:“我现在惜命。”
“我了解过,之前调你来刑侦大队也是为了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现在罪犯入狱,危险解除。”他语气诚恳,眼神认真:“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我先回去,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齐绍身上留下的清爽柠檬味逐渐消散,季昀然看着对方消失在警局的背影,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纸杯扔进垃圾桶,才转身回到办公区。
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京城那些幽深的小胡同里。
精致的四合院,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一色的青砖黑布瓦。院里的那棵槐树下有一块水泥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着光。
四四方方的院落刻满风蚀的残痕,古朴却又生生不息地沿着中轴线延展开去。它宛如香奁宝匣一般散发着馥郁的历史气息,在砖缝瓦隙里留住了旧日的光阴。
季昀然站在宽敞的庭院内,看着眼前的不急不慢酿酒的男人,叙述完事情经过,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池靳白闭着眼,闻了闻酒香味,说道:“齐绍是任昌年的人。”
“新任厅长?”
“惜才是真的,想拉拢你们季家也是真的。”他透过身后高高的槐树,看见晚霞染透了天空,一群黑鹳排成一个“大”字形,朝天边飞去,“看来京州要变天了。”
季昀然还未开口,大衣口袋里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立刻接了起来。
“季昀然,恶意诽谤,聚众挑事,你们警察管不管?”
池烟的声音太大,站在季昀然对面的池靳白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季昀然无奈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有人欺负我,你快来学校。”
话刚说完,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今天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