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3 / 4)

等候鸟过境 花绾歌 2173 字 2023-05-31

滚了。

没有了挡门神,池靳白一眼就能看到夏稚站在窗户前从头到脚完整的模样,她的黑发半干,落在她的锁骨上。

随着她喝完酒的动作,池靳白的视线下移,看到她握在另外一只手心瓶罐上的一个英文字,瞳孔微缩,深邃的眼眸又很快归于平静,他站在门口问:“缺酒友吗?”

见她没反应,他又指了指放在她桌上的两本书,笑道:“那缺翻译吗?”

一本是从他那里拿来的研究免疫抑制剂的德文原著,另外一本很厚的是德文字典。

池靳白在她点头后,才走进去。

他屈着一双大长腿跟她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靠的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红酒的香甜。

她拿笔的时候,发梢不小心地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挠进他的心底。她把不懂的地方在书上用横线标注出来,让他翻译。

他翻译出来的句子娓娓动听,带着慵懒的沙哑,却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只仿佛在那声音响起一瞬间,便见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半个小时后,夏稚已经没仔细听他又说了哪些化学反应,而是在想这次安眠药的药效果然好,才吃了两粒,就困倦了。

池靳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他微微侧目,发现她的坐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睛闭上了,似乎连睡着都难以让她放松下来。

怕吵醒她,他不敢触碰到她,只是在她微微偏头的时候把肩膀凑了过去,让她靠着,睡得舒服些。

池靳白低头就能看到她的侧脸,灯光下平静柔和,跟醒着时候的冷漠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他维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直到后半夜她开始梦靥。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眼泪,只是皱着眉头,呼吸急促。池靳白一开始以为是新型安眠药的不良反应,后面检查了下她的脉搏,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渐渐的她又开始冒冷汗,也没有醒过来。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正打算去浴室拿热毛巾给她擦汗,却抽不开手。

戴着佛珠的那只手腕被她握得紧紧的,她的手指十分冰冷,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池靳白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攥住,很疼。

他再也没有了顾及,躺在她身边,用干净的手帕擦干她额头上密集的冷汗。

“别怕,我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消瘦到几乎没有肉感的背脊,唇瓣贴在她的耳廓,声音隐忍又克制:“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天色渐亮,光芒透过云缝,洒向大地。

睡梦中的夏稚被一股温热包裹着,这一觉睡了很久,也没有从梦中的窒息感中惊醒,甚至睡了整整八个小时,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除了此刻温暖的温度。

冬季,如果室内温度经常保持在25℃以上,人会神疲力乏、头晕脑涨、思维迟钝、记忆力差。为了保持清醒,记住记忆里的彻骨的寒,她从来不多穿衣服。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她渐渐转醒,一眼看到池靳白长得近乎妖艳的脸,五官精致,唇薄鼻挺,皮肤细腻,看着就像个古世纪城堡里的富家公子。

离得这么近,夏稚甚至还看到了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她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刺刺地。

那双桃花眼缓慢地睁开眼,他用比女人还好看的剪水双瞳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揶揄,“这不仅睡过了,现在还摸过了。”

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身上的衬衫睡了一晚上有些褶皱,甚至松了三粒扣子,露着锁骨和胸膛,十分晃眼。

她没有害羞,也没有气恼,甚至都没有回避,依旧摩挲着他下巴上的青茬,眼睛甚至都没眨一下,直白得像个逛窑子的嫖客:“一晚上多少钱?”

“夏稚。”池靳白瞪大眼睛,哪怕是恼着,却仍然是惯用温柔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听得她觉得脸上似乎有微风拂过,和煦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