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渐渐隐去,明鹊神色有些不自觉地微妙,倒让谢惊堂被火燎了似地松开握着她的手:“你刚才干嘛一直那副表情看着我?!”
她瞟他一眼:“没什么。”
嗯,这小子...比那个怪物稍微懂她点吧。
谢惊堂:“不信,没什么的话你笑什么?”
明鹊:“我哪儿笑了?”
谢惊堂坐起来整理着衣衫,还不忘瞪她一眼:“要我给你找个镜子看看吗?”
谢惊堂这厮,别看对敌的时候一副顶天立地、冷心冷肺的样子,跟她顶起嘴倒是个顶个的熟练,实则完完全全就是个臭屁小少爷。
因为周遭的人还倒的倒,晕的晕,他们暂时还不用扮作相识不久的样子。两厢对视之下,不知为何,竟然同时笑了出来。
明鹊惯是没有什么大表情的,整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样,难得抿了个笑,倒透出一股子春水映桃花的清丽意味来。
谢惊堂撇开脸,努力压着唇角,却见窗外天色竟然已经熹微,薄薄的天光从青宣中透过来,停在少年微微泛粉的脸颊上。
他们被那个怪物弄昏了那么久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那面写着血字的墙,没想到,“第壹夜”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居然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情况复杂起来了。
就在他们准备先叫醒其他几人的时候,厢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紧接着,他们的房门就被撞开了。
还没来得及下床的明鹊与谢惊堂看着站在门口的老鸨,皆是满脸懵然。
“天呐!”老鸨又尖叫了一声,看着房内的场景就要作势昏倒,“作孽啊——”
“不是,等下,听我解释。”谢惊堂低头看了看两人身上皱巴巴的男装和凌乱的床铺,再看了看一地倒在一起不省人事的“男人们”,颇有些百口莫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
八人围坐在空荡荡大堂正中的大桌边,神色皆是恍惚混杂着凝重。
这座晚上灯火通明、笙歌不断的销金窟,在白天竟安静如斯,连桌椅阶台都透露着一股子灰蒙蒙的死气。
大门半阖着,只有刺眼的苍白天光为大厅内镀上层层冷色的阴影,连站在上首、眉头直皱的老鸨,看上去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有精气神儿了。
不如说,氛围有种浓重的阴冷。
就算花楼的主要营业时间是在晚上,但也没道理白天就这么闭门谢客吧?
几人看着老鸨的神色,暂时也没心情同他人交流昨天晚上的梦境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温文的小谚出来打了个圆场:
“不知楼中姑娘都到何处去了?瞧着倒有些冷清。”
别说姑娘了,恩客似乎也都走光了,整个楼中除了他们,似乎连个活物都找不到。
“您几位还惦记着祸害其他姑娘啊!”老鸨却没接茬,反而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气急了,“几位公子早说是有特殊癖好,何必借着楼里姑娘的幌子呢!平白害了我手下好苗子的性命!”
不是...都说了好几次不是龙阳之好了啊!这人怎么就是不信呢!
谢惊堂揉着额角,暂时也不打算解释了,话锋一转道:“死了怎么就是我们害的呢?本公子倒更想听听,大半夜在外出没的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止徽抱胸冷哼道:“是啊,我们怎么知道将她一人留在房中会有这样的后果?”
这“一人”指的是宛蓝。
因为,堂上被拖出来的尸体,也只有一个被掏了心、表情痛苦扭曲的宛蓝。
事实上,他们很早就察觉到,老鸨压根就不记得“凝绿”此人。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八个从来只点了宛蓝一人,而隔壁凝绿所住的“碧落阁”,则被她一口咬定是间空房。
那个疑似被怪物附身,最后又凭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