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妆造俱全地站在门后。
方可那点困劲早吓没了,愣了几秒才开口:“听姐,你这是——”
郁听也没想到门口有人,眨了眨眼才道:“我准备出门了,你安心在家。”
“不是,这才三点多吧?!”
“早点去人少。”郁听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绕过她出了门。
房门闷响一声落了锁,整个屋里顿时寂静下去,只剩下方可还站在原地发愣。
倏地,窗外天空闪过一道白光,几秒以后,雷声匆匆滚到了耳边。
风雨欲来。
凌晨时雨停了一会儿,但天色依旧不好,偶尔还响几声闷雷。
姜应晚的车子就停在小区门口,郁听一出去就朝她亮了亮双闪。
车里开了暖风空调,郁听坐进来才有一种浑身血液都活了过来的感觉。
她把花束和一只纸袋子放到身边,摸出水杯来吃药。
只是药片还没送进嘴里,她忽然发觉车前排多了个人——
准确地说,是驾驶座上换了个人。
许礼商拍开车内顶灯,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几秒,才笑着打招呼:“郁小姐早。”
郁听抓着药片的手微紧了紧,转动眼珠看向了副驾驶。
姜应晚回过头来看她,满脸无奈:“昨天赶个单子一宿没睡,他不放心我开车。”
“没事,也挺好的。”郁听轻轻勾起点唇,不过那笑意很快就淡去了。
三人沉默着出发,目的地是鹊山公墓。
鹊山公墓,诚如其名,是建在鹊山上。海拔不算太高,上下都要靠一条联通山底和山顶的千级石梯。
许礼商把车子停在了山底的停车场,给了她们一人一把伞说:“还要下雨,拿着以防万一。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小心。”
郁听接过伞道了谢,跟姜应晚一前一后踏上石阶,缓缓往上爬。
这会儿刚过四点,山上几乎没什么人。天色还阴沉着,石梯两侧的路灯也不亮,只能靠手机那点微弱的光。
郁听父母的墓在差不多半山腰那一块,过了界牌再上二十六级台阶,右手边第三排第五个,夫妻合葬墓。
接连不断的雨将墓碑冲刷得很干净,上面刻着的浅金色的字笔笔锋芒,寥寥几句,写完了这对夫妻的一生。
【父:郁泊山】
【卒于二零一八年八月十四日】
【母:梁舒】
【卒于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三日】
【奔波商贾一生,唯求家人安康;操劳育人半世,只为儿女富足】
【父母长眠,女怀念,心切切】
她们不是第一次一起来,姜应晚习惯性放下自己怀里的花,简单同两位说过几句,就转身离开,走远了。
把剩下的时间和空间,都留给郁听。
昨天晚上吃过一次止痛药,今天又在车上补了两片,现在风吹着、雨点飘着,她的左腿还是在隐隐作痛。
郁听附身把花摆到碑前,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保温杯和一只茶盏。
“花是送给妈妈的,有妈妈最爱的鸢尾花,还有剑兰。爸,您就委屈点,喝口茶。是武夷山大红袍,可贵了。”
“酒没给您带,不准喝了。小时候我管不住您,现在您得听我的。”
“爸妈,几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她看着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夫妇,女人坐在椅子上,笑眼看向镜头,男人站在她旁边,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幸福美满,他们合该一直这样下去。
郁听是想笑一下的。
可眉眼一弯,一滴泪却先悄然滑落。
“妈妈你看,我穿的还是您的衣服。”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像是展示给他们看,“这件算是时代的眼泪了吧,网上能炒到五千多,可我记得,您当时花了不到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