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想要把楼月溺死。
谁让你和Alpha在一起的?
脏了脏了脏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脏。
人鱼一边企图溺死他的朋友,一边默默流泪,落下的眼泪化为珍珠,往深海里落去。
直到楼月呓语似的道:“好美……”
这个愚蠢的Omega仿佛忘记了她已在海里,就这样毫无戒备地开口说话,于是毫不意外地被海水呛了个着。
她一出声,陆凛岂就知道她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楼月,哪怕他现在仍旧恨她恨得要死,陆凛岂也不可能溺死真正的楼月,于是他救她出了海面,还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其实只是做点人工呼吸是没有什么的,这只是正常的医疗救助行为,任何一个敢用有色眼睛
看待人工呼吸的人都该死。
可是,陆凛岂很快发现,该死的是他啊。
即使楼月已经是个肮脏的Omega。
即使他们都是Omega。
但当陆凛岂触碰了楼月的唇瓣时,心脏仍旧会止不住地在胸腔里小鹿乱撞。
他想到那个混乱的午后,楼月半跪半蹲在地上,将抑制剂缓慢推入他的身体,透明的液体逐渐在针管里消失。
他因为发热而眼尾绯红,凝出的泪珠像是珍珠般沾在白皙俊秀的脸颊上,那么脆弱,好像一个易碎的洋娃娃。他用手背遮去眼眸,阻挡住楼月的视线,胸膛因为劫后余生而剧烈地潜伏着。
发热期后的Omega非常的敏感,这不仅指他的身体,还有他的情绪。
被看到了那么丢脸的情形,会被嘲笑的吧?
这个年轻的研究员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他呢?究竟是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还是那个低劣地失去理智,只能摇着柔软的腰肢卑微求欢的贱种?
陆凛岂不知道,他只是难堪地咬住了唇。
这时,一双手轻轻地将他拥抱住,那个怀抱很轻柔,也很干净,只有肥皂留下的清爽的柠檬清香,楼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被噩梦吓醒的孩子,她轻声细语道:“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会被发现的。”
“作为Omega的你,真的很了不起呢。”
是啊,作为Omega的我,真的很了不起呢。
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那些愚蠢的Alpha又怎么会理解Omega究竟在想什么呢?
能理解Omega的只有我们自己在啊。
就好像你出席我的审判,我们未曾交流过一句话,但在法庭上遥遥一对眼,就能理解彼此的理想与抱负。
你沉默离去,因为你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向帝国低头,为此宁可走向我的覆灭道路。
而我看着你离去,我知道你将会延续着我的道路继续走下去,走出你的道路,走出千万个Omega本应该拥有的道路。
这样的你,怎么可以屈服一个Alpha?
楼月,你背叛了我啊。
陆凛岂的手都在颤抖。
楼月,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啊。
他推开了楼月,克制着,只是转开冷着的脸:“回去吧,不然溺死你。”
楼月,快回去吧,不然我真的会溺死你,宁可让你在这片冰冷的海面下永眠,也不愿意你回去陪伴那愚蠢的Alpha。
陆凛岂破开海水,向海洋深处游去,可很快,他发现有一道并不属于这片海域的气息在追逐他。
“楼月。”他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样胡来的究竟是谁。
陆凛岂一点都不想管她,溺死就溺死吧,正好成了他的愿,还不用他费劲动手。
可是不知怎么,下一瞬,他的尾巴一弯,便游转方向,向海面游去了。
该死的楼月,找死怎么也不知道挑个好地方。
人鱼是海洋中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