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后面,是一张不同于中原人的长相,刀刻般的冷峻的脸。
沈新年定睛一看,心下猛然一惊。
陈奉之亦是如此,只得堪堪按下内心的震惊,遂又想到此刻应该并未离开北凉王宫的雷鸣,不禁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这牧业的样貌,分明就是与雷鸣在营地给他们看的那张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除了蓄出的胡须和略显沧桑的眉目,其他的地方竟然没有分毫的变化。
看来十几年前与雷鸣在戈壁滩内交过手的人,确实是这北凉的王爷牧业。
如此说来,那被斩断的半张地图,必定是在这王宫之中了。
雷鸣自那一战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北凉,而是跟着秦政辗转于南方的各个边境。
如今这牧业也已经继承了这高高在上的藩王之位,只是没想到人到中年却饱受这头疾的折磨,隐匿在这深深的王宫之内。
沈新年的心里一阵唏嘘,这牧业的身形看起来顶多四十岁,瞧着比雷鸣也大了超不过一轮,可脸色却是病弱不堪的蜡黄,眼底乌青眼窝深陷,口唇也呈现出了那脑瘤病患所特有的暗紫色。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北凉王周身原本的气质虽是锋芒毕露,眼底不乏狠厉之色,却并没有呈现出沈新年所想象的那暴虐之相,虽是带着那异族蛮人的野性气息,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些老持稳重的内像。
沈新年甚至有点错觉,这牧业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暴虐成性的坏人。
这是怎么回事。
沈新年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这明明是敌国首领啊。
“单大夫。”
牧业见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郎中不言不语地盯着自己看,眼神忽明忽暗,却半天没下结论,心底也偷偷地犯了嘀咕。
“你这看也看了,脉也切了,可是看出了什么?”
此刻,两侧太阳穴的刺痛又隐隐地传来,牧业调整了几下内息,仍旧看向沈新年。
“王爷您要听实话吗?”
沈新年叹了口气,眼前这家伙的开颅手术是必定跑不了了。
牧业眼底转暗,看着沈新年问道:“你此番冒着危险来到本王宫邸,倒是为了说什么话而来?”
那刺痛还在他的脑神经上蹦跳,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郎中不是个简单人物,只得又攥了攥拳,眼睛闭上了一瞬方又睁开。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若是没有法子,本王不会难为你,自当放你们出宫去。”
“那好,我也不绕弯子了,单闲即是到了这里,必然是将那生死置之度外,只要王爷配合,单闲定当全力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