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屏住呼吸,尽量放轻拉扯的力度而加快了手速,没有一会儿,那人伤口之中的两层线头就全都被利落地取了出来。
伤口并没有渗出很多血,只是因为拆线而出现了一些浅浅的沟壑。
沈新年抬起头看向那人,只看他还是浅浅地笑着看着自己,虽是冒了一脑门的汗,却又显得云淡风轻。
沈新年也扯出一个笑脸,心里却觉得明朗了许多。
低头为他又上了些药,方才用干净的绷带给包了起来。
“不出两日便会愈合了,若是感到痒可不能抓。”
“此前如何忍得住这疼,之后便要忍得住这痒。”
那人郑重地点点头,他才放心地收拾起东西。
并非沈新年有意办得矫情,只是无论是哪个王孙贵族,还是这眼前的铁血硬汉,他都要一视同仁给够一样的尊重。
在他眼里,病人不分高低与尊卑。
沈新年深呼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拿起,转身却看见一具高大伟岸的身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他愣了一瞬,便是没看到这个人的脸,也知道他是谁了。
沈新年双手抱拳,向这个罗汉一样身躯的人施了礼。
“沈某见过雷将军。”
他站在原地哭笑不得:“雷将军在我身后多久了?”
随后才抬头,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
雷鸣见沈新年终于发现了自己,乐呵呵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倒是也没有多久,只是看沈先生疗伤极其投入,雷某实在不忍叨扰。又看你那从医的手艺却是如此精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雷某便忍不住在这里驻足观赏了许久,还望沈先生海涵。”
沈新年乐了,就是个拆线上药而已,这大将军要把我夸的上天了。
他向雷鸣笑道:“雷将军实在是抬举我了,不过是尽力做自己分内的事而已。”
这时,冯裕腾拿着刚刚消过毒的纱布和绷带进来了,看到雷鸣和沈新年站在一起,赶紧抱了抱拳。
“见过雷将军,您找我师父有事?”
冯裕腾挨着沈新年并排站着,向雷鸣展示自己现在的身份。
雷鸣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好小子,有了师傅就背弃我这个大哥了。”
冯裕腾躲开了那一脚,赶紧向雷鸣鞠了个大躬。
“将军息怒,裕腾跟您逗闹呢。”
“只是我师父这人实乃天降英才,还望将军能多加庇护。”
冯裕腾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个不需你多说,在我的营地里,我自会护他周全。”
“只是你小子,定要跟着沈先生好好学本事,不能在我这军营里混一辈子!你给我去京城去,好好考取个功名,建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可听到了?”
“是,裕腾谨遵教诲。”
冯裕腾恭敬地向雷鸣行了一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当初他只是想报答雷鸣对他的救命之恩,便随着一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可在他遇到沈新年之后,他的目标就又更清晰了一些,这军营自然不是久留之地了。
这仗总有打完的那一天,雷鸣的队伍也总有休息的那一天。
而自己还年轻,必定是要找一条合适的出路。
为雷鸣效力也就是为大乾效力,那不如真真正正学出个名堂,也算是报了这雷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了。
冯裕腾走后,雷鸣对沈新年说道:“沈先生,雷某有一事相商,可愿移步雷某的军帐?”
“好,听雷将军的便是。”
沈新年心里犯起了个嘀咕,面色还是平静如常,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要跟着雷鸣出去。
“如此甚好,沈先生请。”
“雷将军先请。”
说罢两人就来到了雷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