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向路边的一个士兵问道。
“早就住满了,而且还都是重症之人,许多驿站的老板心善,为了收留更多的人还将大堂之内的桌椅板凳通通清理了以后,在地上打了铺盖。”
士兵顿了顿,口罩之后的表情看不太清,眼神却是无比沉重。
“可是……还是住不下。”
沈新年沉默了,无论朝代是否更迭,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却还是一度的渺小和脆弱。
陈锋又回了京城。是带着沈新年给皇上的信回去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除了大量的干粮,又带来了更多的郎中和各种口罩被褥衣物。
在死人堆里找到沈新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忙得三日没合眼了。
“沈先生,皇上手谕下来了,派了更多的官兵为这些百姓就地搭建棚子,又批了一些军帐给我们,到时可以拆开将它们搭在棚子外面御寒。”
沈新年眼睛一亮,疲惫的身体仿佛又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如此甚好!那就快些行动吧!”
就这样,搭棚子,诊疗,搬尸体,熬药,喂药,统计数目,城外的防疫比城内的似乎艰难了上百倍。
沈新年每天都只吃很少的东西,几乎只是浅睡一下,只要有动静就立刻跳起来去施救。
仿佛魔障了一样。
陈锋实在是怕他受不住,好几次把他拉到自己的帐里,强行往他嘴里塞些有营养的食粮,又摁着他在自己的榻上睡上半个时辰。
“孩子,你与奉之大不了多少岁,切莫这样拿自己拼命啊。”
陈锋看他何尝不像看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眼看沈新年日渐消瘦,他实在担心这个年轻人撑不下去。
“我能瞧得出你异于常人,却心怀天下悲悯苍生。可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去对抗天灾不是吗。”
“凡事尽力而为,有些事只能听天命,莫要严苛自己了。你要是这趟出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夫回去如何跟奉之交代?”
“还有萧睿之女,人这一生遇到一个投缘的人不容易,难道你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半月之后,京城外附近的瘟疫算是被控制住了。
沈新年坐在陈锋的帐子里,听到士兵来报的已经处理妥善的信息后,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