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令他更加胆战心惊的事情,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和那个身材矮小的药童,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看着外面那空荡荡的院子,药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比起刚才那些老鼠蜘蛛乱爬的场景,现在的场景更让他胆战心惊,十分恐惧,他壮着胆子在院子里往前走了两步,一边试着低声喊道,“公子,公子,你们在哪儿?”
他想大声呼救却又不敢,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过了没一会儿,只听在黑暗中有一阵风声的呜咽之声,低低的,像是有人在悄声说话、小声议论一样,小药童吓得往后倒退两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手上的蜡烛也跟着松手,蜡烛在地上滚了几滚,熄灭了。有一双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从他的身后绕上了他的脖梗之间,一阵轻轻的少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悠悠响起,像是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喘息和说话那样,小药
童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少女她身上那冰冷的感觉。
“你回来,是来看我的吗?”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生命力那样,死寂般的寂静之后,在黑暗之中,小药童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
“来了嘛?是来看我的吗?”
“你回来了,负心汉,薄情郎。”
少女银铃似的笑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一连串的笑声,笑的声音高低长短,一遍又一遍,又哭又笑,竟是完全一样,很快,在这尖叫声和银铃似的笑声里,那个童子永远地闭上了嘴,身影很快就倒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四角却有灯火忽然骤然点亮,照亮了整个院子,刚才那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和那个小童子,各自站在院子的对角上,两人正同步地收起手中的火折和蜡烛,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的童子。
沧桑的中年人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那个童子的脸颊,看他还有一丝喘气的机会,咂了咂舌,说道,“看吧,我就说要选他出来,这小子命里带煞,命硬得很,这样竟然还能活。”
那个小个子的药童不置可否,走过来掏出了身上的一丸药递给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便将药丸塞进了药童的口中,看他气色逐渐恢复,便不再去管他。
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借着方才那段蜡烛,继续往里走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从前别无二致,好像是离开的时候便是如此,回来的时候仍然如此,只是这两者之间,却是隔了十几个春夏秋冬,再回头来看,竟然已是物是人非。从前药庐里的喧嚣热闹,仿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中年人吹了吹椅子上的落灰,坐了下去,他本就浑身邋遢,也
就不在意这些细节,那个小童子却是蹙着眉,将身上的药箱放下来,垫在了屁股底下,这才坐了上去,中年人掏出了酒壶,喝了两口,擦了擦嘴角,一边打量着外面的天色,说道,“今天就是和金漫那小妮子约定的最后一日了,若是今晚子时之前,我见不到那小子,以后也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那小童子听了,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其实心里早就痒得很,恨不得这人早点来。”
这个中年人被他一下子戳破了心思,也不尴尬,只是嘿嘿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如果那人……真的像金漫所说的那样体质的话,那他这样的人,我能有幸遇见,自然不能错过,治好了,自然是能名扬四海,治不好……”
那个小童子不置可否,语调都没什么变化,顺嘴搭腔说道,“我看治不好,才是你心里想要的结果。”
因为治不好,那个人就会按照和金漫的约定一样,把尸体留在他这里,作为他研究的对象。想到这样,那个中年人忍不住搓了搓双手,隐约有些摩拳擦掌的架势说道,“那是自然,若是他识相点,最好是在子时前一刻赶来,然后气绝倒地,这才算懂事点,省了我许多麻烦。”
“可是如果他真的来了,你会尽力救他吗?还是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这小子死?”小童子在他对面挪了挪药箱,坐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