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豫故作夸张的给金申行礼,撅着腚退了出去。
金申本来熬了一夜的疲倦被他一扫而空,笑着骂着,“这小子,机灵劲儿全在这儿了。”
金豫退出了屋,收敛起脸上的嬉皮笑脸,重新套上泥泞的靴子,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金漫现在找到那卜卦僧没有。
无字居。
金漫戴着从别人家里顺来的斗笠,在巷子里七柺八绕的走了许久,借着偶尔的闪电的光亮,瞧着各处宅子旁的门号,在大雨里找了有一刻钟才看清这三个字。
金漫仰着头念了念这不起眼的小字,心里赞叹道,不愧是京城第一的卜卦僧住的地方,当真是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高级神秘感。
谁能想到在这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里,那个神秘的卜卦僧就住在永安街后头的德厚街。
金漫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裤腿和靴子,恨得牙根痒痒。早知道这地方离鸿王府这么近,她干嘛还巴巴地跟着白豹他们去城门一趟?
几步迈上台阶,看了看门环,随即双腿使劲窜上了无字居旁边的大树,几下爬了上来,双手抓着树干荡了几下,把自己扔进了无字居的院子里。
院子里栽种着一些树木,多半是适合冬天的松柏之类,金漫不及细看便被卧房位置的灯烛吸引了目光。
绵纸做成的窗面泛着月白,映衬着里面一个光头男子的坐姿剪影。那人正对着桌案,一只手腕上挂着拇
指大小的佛珠,另一只手灵活的翻看着案上的书。
那剪影轮廓鲜明,映衬出和尚矫健的身姿。
金漫想到自己的去留就压在这么个和尚身上,忍不住啧了一声。
屋里的人放下书卷,抬起挂着佛珠的手颂了声佛号,“屋外雨大,施主请进右手边禅房一叙。”
金漫抬了抬斗笠,水珠在她身后落下一串纯白色的水花,直接推开房门一步跨了进去,说道,“听闻即便身处炼狱只要心有桃园,也不会觉得辛苦。那么敢问禅师,你的禅房和卧房有什么区别?”
屋内的卜卦僧抬起头,露出戴着半幅银色面具的脸,似乎是故意让金漫看到他露在外面的那半张遍布沟壑皱纹的脸似的,卜卦僧手心打出一道内力,催着案上的灯烛火光猛了几分。
他听见金漫这一句发问,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让金漫看到了他输了内力后不及收回的手。
“施主所言即是,房无不同。”卜卦僧按下一颗佛珠答道。
金漫哑然失笑摘掉斗笠,将湿透透的靴子甩在屋外,赤着脚走了进去,直接靠在生着炭火的盆子旁席地而坐,烤着冷的发抖的双手,一双狐狸眼看向卜卦僧,“那我的命格和旁人的命格,又有什么区别?”
卜卦僧扬了扬脖子,露出一段修长的颈子,喉咙上下一滚说道,“郡主是陨字命格。一个陨字,定了终身。不管是谁与郡主亲近,都会落一个‘陨’的下场。”
陨?
金漫的舌尖抵在牙关上,半晌气的笑了。她从火盆旁站起身,径直走到卜卦僧的案桌前,一个胳膊肘抵在上面,苍白的手撑着带着雨水湿气的脸颊。
这已经是一个和卜卦僧极近的距离,她身上雨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少女的馨香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
生命力的野性蓬勃的味道。
卜卦僧抬起眼,与她四目相对。
少女的眼中有的是不容置喙的睥睨和旺盛的生长之力。卜卦僧双目沉沉,蔼然中带着苍凉的暮气。
半晌,金漫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越过卜卦僧的肩头,往前凑了过去。这样一来,她的红唇便与卜卦僧近在咫尺。卜卦僧双肩僵硬,身子微微往后一动,金漫挑起唇角。
收回了那只探过去的手,手指上已经勾过来一段用来扎经书的黄色布带。
她雨夜奔波,此时摘了斗笠只觉得头上一阵轻松,可凌乱湿润的头发贴在颈子上十分难受。金漫收回身,嘴里叼着布带的一头,两只手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