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当初她给了姐姐满满一匣子珠翠,偏偏只给了我一匣象生花!谁稀罕象生花!你是我亲娘,连你也偏心姐姐,根本没人关心我!”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还有谁不明白的?宝岚公主一向不受重视,这是东西六宫没人不知道的。当初娴妃跟密贵妃赛劲比谁先怀龙子,本一心以为能生个大皇子,结果跟密贵妃一前一后落胎,她生出个公主,人家却是得了个皇子,心里能不憋着气?怕就为此对宝岚公主没什么颜色。更何况不患寡而患不均,再亲的姊妹也能为了一毫的偏差成仇人。一个肚子出来的又怎样?手指头在一块还打架呢!
红果儿听了冷笑连连,堂堂金枝玉叶,受尽天底下珍宝的供养,竟养出了如此狭隘短浅的目光。
“殿下没见过外头的大千世界,当是不知道金陵贡造局的绣娘巧手闻名天下,光是那些象生花,多少人用银子也买不到!”
大家听了更为唏嘘,当下格外同情起无辜遭殃的柔贵妃。谁能想到送礼还能送出个仇人来?宝岚公主不识货,眼下为了个见面礼也能闹的一天星斗,看吧,等到出宫建府,不顺心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尹沛安见状直皱眉,拱手对皇后回禀道:“金吾卫眼力过人,能于百步外辨鸟兽毛色。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我等虽来迟一步,但皆看清是宝岚公主失足落水,柔贵妃亲自下水救人。”
皇后心中直呼宝岚公主倒灶,小小年纪这样记仇,日后谁敢同她处?
只好皱着眉头苦笑道:“宝岚公主怕是落水惊吓过度,以至谵语连连。娴妃,你快传太医给孩子瞧瞧,别回头落下病根儿可不好了。最近就别让她出来顽了,好生在宫里将养吧!万岁,您觉得呢?”
皇帝只定定地站着,满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态度,皇后自讨没趣,讪讪的掉过头去。
她们的话他一字一句都未听清,只觉得分外吵闹。天原来这么冷啊!五脏六腑都像浸在寒冰里,胸口传来阵阵紧缩的抽痛,让他疼的几乎无法思考。
“给朕滚,”他压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都给朕滚!”
皇后始料不及,吓得心都快从胸腔里蹦跶出来了。她见皇帝面色不虞,明显是恼怒到极点的模样,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为婉仪要做尼姑,还是为宝岚公主被养歪了。
但是她一惯讲究明哲保身,于是赶紧借口逃遁了:“咦,臣妾出来前好像未把香炉灭了,这就回去看看。”
眼看皇后都“滚”了,那她们这些人还讲究什么身份颜面,趁早麻溜儿的滚吧!
嫔妃们赶紧做鸟兽散,娴妃因着宝岚公主在人前大放厥词,早就气的昏了过去,是被人抬走的。
冯祥瞧着皇帝面色乌云密布,老腿打摆,险些软成软脚蟹,只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了。
凭他多年历炼出的火眼金睛,早就看明白万岁爷这是凡心大炽。可他老人家是真君子,自有帝王的矜重,所以事到如今都用人道伦常克制着自己。其实照他们这帮养心殿油子看来,既是晋了位分,御幸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把人往围房里一送,可不就齐活了!可惜皇帝爱和自己较劲,如今却吃了瘪,这下真是捅了灰窝子喽!
唉,他抹了把眼,耷拉着脸领着手下人清场,免得二位真打起来闹的威严尽丧。
眼下事态瞧着是无法掌控了,这两位祖宗要斗法,便由着他们斗去吧,他是没气力操心了,横竖管他去呢!他就不信,堂堂两位御前大总管,也有看走眼崴泥的时候。
他走到尹沛安身前,用一种极为悲痛的语气叹道:“尹统领,快走吧!在万花宫外头候着吧!眼下爷爷不用你们金吾卫近身保护啦!”
当然这是场面话,当不得数的。心惊胆战之余,冯祥游离出一丝桃色思想——上回在养心殿皇帝气的动手拍了柔贵妃的尊臀,这回若是真打起来,难不成要往胸口上招呼?
尹沛安怕婉仪受苦,初时没动弹。还是冯祥眼瞧不过,连拉带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