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司礼监是什么地方?最鼎盛时能代皇帝批红,早年间不就出了个九千岁?就算今上相比前朝收回了宦官不少权利,可司礼监用鲜血硬生生浇出的余威犹在。同奸诈阴险的太监打交道,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一时间鸦雀无声,密贵妃吃了一通排头,笑僵在脸上,进退不得。
宁妃脾气软,是公认的滥好人。她瞧婉仪面色不善,本想老僧入定就这样混过去。但不出意外,那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视线,又悠悠落在自个儿头上了。
她心里恨的几乎要咬碎了银牙——你倒是聪明,做出万事不插手的假模样。把旁人拿去作枪使,算盘打得真响!
可是不服有什么法子,锐儿自小长在自己膝下,自然是心肝肉一般疼大的。那么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难不成自己这个做娘的要亲手毁了他的前程?
宁妃只好出口调停,声若蚊呐:“柔贵妃您消消气、消消气,密贵妃也是好意,是把咱们当姊妹看的。那些东西不过是私下的体己话,犯不着进了太监的脏耳!”
婉仪对着宁妃,语气倒不似先前的冷硬了:“宁妃这话说的不对,我何曾不痛快了?就是宫规有令,各宫门落钥之后严禁私下往来,入夜紧闭门户,各守各宫。我就想请司礼监来弄明白,这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顶风作案,凭空捏造,搅乱人心!”
宁妃被皇后逼着开口和稀泥,两头都落不着好,心里快恨死了,只得讪讪地说:“哎呀、哎呀……”
密贵妃的强笑兜都兜不住,也沉着脸不吭气。她明白这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突然有些后悔惹了这个硬茬。
真是忘了婉仪在应天的名声,世间有哪个敢顶着太岁名声招摇过市的姑娘是好性的?当着皇后的面,就敢声色俱厉地传司礼监来人。她怕皇后吗?她不怕,她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这样不受管教的人,简直张狂的没了边。偏偏连皇帝都纵容,那谁又能奈何的了她?
皇后坐在首座,所有人的表情她都一览无余。她读懂了密贵妃的羞恼,是因为气自己居然被年纪轻轻的婉仪摆了一道。
她觉得可笑,密贵妃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结果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有手段,竟也敢成天妄想着自己身下这个宝座,真是痴人说梦。
手底下的妃嫔闹了矛盾难以调和,此时应该轮到她出场了,不然以后管教起来难以服众。
皇后抿唇思考着,按理说密贵妃是宫里的老人,平日里又帮着自己协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站在她这边,说一回婉仪的不是。
可不知怎么,皇后又有些莫名的心慌,冥冥之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后一大早就心绪不宁,却不是因为婉仪昨夜侍寝,而是因为她母族来信,说她那个叫林钧的小姨夫出了大批漏。
林钧虽姓林,却跟京卫的门阀,出了建威大将军的武将林家没有关系。他是淮南林氏一族,因为娶了赵氏女,林皇后母亲的妹妹,才得以官路亨通,一路升发到杭州织造的。
也不知林钧犯了什么事,今儿个天一亮一家老小就全被捉到昭狱里受审了。而昭狱是什么地方,那是不死都得扒层皮的酷狱啊。林钧是男人还能强撑一阵,他的夫人自小娇生惯养,跟着受罪,这可怎么了得!
所以早前儿宫门才开,她就收到林夫人传来的急信。全篇词不成句,乱糟糟连罪名都没说清楚,只说她这个小姨夫这回怕是凶多吉少,就连林夫人的娘家人物,赵家老太君,也出面求她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拉赵氏一把,出面疏通打点一番。林钧死则死矣,好歹给她小姨和儿子留条命,毕竟晚了人可能就没了。
赵氏一族是江浙一带颇有声望的士族,若是因为一个林钧就这样倒了,日后说起来对自己也不利。所以不光林钧夫人,就连林钧,能捞还是要捞一把的。
为了这个,她焦头烂额,思索了好半天对策。结果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底下人又不安分地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