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让婉仪觉得一本正经端坐在那里的大哥哥要被这一波一波的浪头拍死。
皇后呢,坐在椅子上活像个玉雕的佛像,对于一切都置之不理,很有万物皆空的苦修精神。
婉仪有些意兴阑珊地扫了一眼,却意外地看到皇帝的视线朝自己这里投过来,眼睛还往旁边转了转。她有些惊讶,扭头左右看了看身遭一脸春色的妃嫔,又抬头一看,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唯一活动的还是眼睛,看起来很滑稽。
这下她更惊讶了,关切地开了口:“大哥哥,您让沙子迷了眼啦?”
孙太妃疑惑地接了话茬:“今儿个没风啊,皇帝,你眼睛怎么了?”
皇帝闻言脸色一僵,瞪眼看向她。婉仪如临大敌:“哟,该不会是有眼疾了吧?这不行啊,得传太医。”
没眼力见!没看见朕是在给她打眼色让她借一步说话么!
皇帝很泄气,觉得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蠢的妹妹,简直是蠢的无可救药。他数不清这是打这个太岁回京后自己第几回叹气了:“母后,儿子有话要跟婉仪单独交代。”
婉仪很惶恐地站起来:“是有什么要事吗?还是常徽卫又惹麻烦了?”
听她如此自然地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一个男人姓名,皇帝自暴自弃地发现自己对老十四的包涵程度又被逼大了一层,因为他居然在庆幸她没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说我家的二五眼。
皇太后也很惊讶,但她相信皇帝做事有他自己的道理:“既然你大哥哥找你有事,你就去吧。”
婉仪跟着皇帝进了东次间,她偷觑了一下皇帝的脸色,唔,瞧不出来,她死了心,恭顺地立在那里:“大哥哥,您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皇帝背手立在雕花朱窗前,遮住了大半光亮。他心里头琢磨该怎么委婉地提出自己觉得常徽卫不合适做驸马,又得很有说服力的让这太岁心服口服。
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皇帝头一次对太上皇这么怨怼,怨他连话都没说完就把这个不着调的太岁扔给自个儿。打开朝以来从没有过像老十四这样的公主,他甚至怀疑这是皇考故意丢给他的麻烦。都说长兄如父,因为婉仪,他已经提前几年体味到嫁女儿的心累与疲惫了。
“老十四啊,”皇帝斟酌着措辞,“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你应该知道的吧!”
婉仪点点头,这话她从小听到大,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代表皇家的过分自傲,彷佛公主好到天底下男人都以之为择妻的目标。只要看看本朝公主的婚后生活便知道其实并不是,公主驸马不同府,见面得论君臣。冷冰冰的教条隔阂了情爱,血淋淋地揭露出权势的强大诱惑。如果尚主是通往权力上层的一种最佳捷径,那男人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呢,不能只盯着眼前看,就好比你不登高,不知山之巍峨。”皇帝对自己精妙绝伦的比喻感到很满意。
婉仪觉得很茫然:“大哥哥,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皇帝被她顶了个倒噎气,觉得跟她讲话不能太含蓄,太含蓄她就听不明白,只好无可奈何地说:“常家的小子,朕觉得做驸马不合适。”
婉仪先是一愣,接着一拍手:“嗨,大哥哥您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啊!”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怎么和皇太后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用担心。我啊,根本不乐意常徽卫当我驸马。”
皇帝怀疑地瞧着婉仪的脸色,忽然感觉女人的心思是如此的难以揣测,哪怕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他也觉得捉摸不透。
“你真这样想的?”
婉仪很坦荡:“对呀,他那四体不勤多走几步就喘的模样,我才不稀罕呢!我瞧他,就跟瞧自己没区别。”
见她回答的还算真诚,皇帝觉得是时候谈一谈二五眼的问题了:“那朕听你说的二五眼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乐意他当你驸马,你怎么还喊他我家的二五眼?”
婉仪乐不可支地笑开了:“大哥哥,您真是想岔了。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