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4)

,错落有致,摆件均简素幽雅。

“先生是何人?我为何会……”

她问道。

“按照这九嶷山上的规矩,我应该是你师父。”

“我师父……”

华盏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一瞬眼睛亮了起来,抓着先生衣袖的手攥紧了许多:“您就是我父亲的故交云闲长老吗?您为何……”

您为何从未出现过。

她顿了顿,终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是。”他温柔笑着应答,轻弯着眼,没有多说一句。

华盏咬着唇盯了他半刻,手上的力气松了些,心中千种思绪最后化成一句乖巧问好:“师父好。”

他颔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攥住他袖角的手,将袖子抽出,给她掖好了被子。

华盏在他俯身时闻到他衣衫上薰的淡淡冷香,看到他右脸侧发间露出的薄缥晶石耳珰。随后转了转眸子,将视线移动到帮她掖被角的那只手上。

那手修长好看,肤白如玉,小拇指上缠着的细红线格外显眼,与她自小系在脖子上穿着长命金锁的红线是同种颜色。

而现在,她脖子上的红线已断开,长命锁也不知何时落在了何处。

这段记忆一忘就是五年,她对这云闲先生和竹鹤小童几乎是毫无印象,仿佛做了一场醒来就忘的梦。

可如今一旦想起,那梦中种种细节和话语却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真实生动。

更别提梦中的童子竹鹤,就带着温度结结实实站在她身前,引着她走到了归云居起居室熟悉的门口。

此刻,那童子已经是带着委屈大喊着先生,一溜烟绕过了典雅古朴的画屏,扑到了先生的怀里。

“先生!这华丫头路上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言不发,还忽然捏了我几下,好恐怖的,您真的别再让我和她独处了!”

华盏默默跟着进来,透过袅袅薄烟,看到那梦中的公子坐于案几后,依然貌似弱冠之年,眉如远山,眸似淡水,长发胜雪。

“好了,你暂放下继续去配药,我来解决。”

他轻笑着,轻拍安慰着蹭入怀中的竹鹤,随后注意到华盏,抬起眼,稍弯了眸子对她微微颔首,声音清雅温和:“明盏。”

华盏紧盯着他,一动不动。

那年幼的童子应了一声,吸吸鼻子,从先生怀里起来,啪嗒啪嗒走了出去。

案几上青烟自香炉升起旋绕散开,室内空气都染上了淡淡青竹香。

“明盏。”他再次开口唤了她,向她伸了手,温声道:“过来。”

华盏也不知怎的,一步步就走到了案前,呆呆坐下。

那白皙修长的手便抚上了她的头顶,轻理了理她早已凌乱的额发,动作轻柔,手心清凉,却又带着丝丝暖意。

华盏木木地任由那只手整理,目光涣散。

“竹鹤说我打过钟凌了。”她忽然说道,语气陈述,声音细小。

“我打过钟凌了。”

仿佛是确认,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华盏垂下眼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云闲见状,似是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华盏眼中波光闪烁,黑眸水润。

“我打过钟凌了。”

她说道,声音颤抖不已,摇摇欲坠。

紧接着,她不给任何能插话的机会,快速又微弱地说道:“我打过钟凌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钟凌,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钟凌……”

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波光汇聚为泪水,反着黑亮的眸子,不受控制地涌出:“所以这是梦吧?今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过分真实的梦吧?什么会吃人的黑泥,什么乱七八糟的夺舍,这些事都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件是合理的……”

她抬头,眼中是万般不敢置信:

“包括您和竹鹤,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对吧?”

“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