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手机微微一震,打通了。

“艾达。”

你松了口气:“爸爸,您在哪里?”

“参加会议。”鲁伊简短道,“有什么事吗?”

你把医学会的事简单跟他讲了:“您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鲁伊沉吟道:“都是小事,不用担心。”他补充,“我很快回来。”

这通电话让你隐隐的不安感消散了一点,把手机放回口袋,你抬头看见了大街尽头的花店。

大部分的商铺已经歇业,这家店门口还亮着灯,只不过摆放的花已经售空了。金色长发的青年俯身整理空掉的收纳桶,他摸到了一旁的园艺剪想收起来,手肘碰到了摞起来的桶,桶又撞到花架边的手杖,物品七零八落倒下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只能蹲下身又摸索着把东西捡起,淡金色的发尾扫在地面上,路灯于他面容落下光影,这让他精致姣好的眉目看上去有些难过。

你叹了口气,上前帮他收拾,把手杖捡起来递到他手里。

他右手抬起,掌心贴在左边胸口,微微欠身,优雅地表示了感谢。

“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吗?”

他垂眸想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是不是合适,最终点点头,冲你微笑。

大约是因为看不见,店里也没有开灯,你把水桶放在门口,见他的手在摸索电灯开关,于是道:“不用,我先走了。”

“咔哒”一声,灯亮了,他指一指你身后,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套漂亮的桌椅。

你笑了笑:“我下次再来做客,今天太晚了。”

说话间橱窗玻璃被敲了两下,你看过去,愣住了。

飞坦站在店外,一只手插在兜里,目光阴冷,领子上那个白色的骷髅头似乎在对你露出并不友善的笑。

你顿时觉得痊愈的十指又开始痛,皱起眉头。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店里,声音依旧微哑冷淡:“好久不见嗫。”

你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花店老板,后者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微微歪头,有些疑惑。

“有事出去说。”你要走出花店。

可飞坦已经坐在了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枕在靠枕上像猫一样惬意地眯起眼睛,两秒后慢吞吞直起身看向你:“你的手恢复了?”

“嗯。”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能大方应对,你在他对面坐下来,漠然道,“有事吗?别耽误老板打烊。”

话说间花店老板端着托盘走过来,给你一杯温热的红茶,还有一块巧克力裱花的小蛋糕。

然后他把剩下的一杯冷冰冰的水放在飞坦面前,走开了。

你毫不怀疑这位眼盲的美人老板是听见你说话语气后采取了这种区别对待,觉得有点可爱,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叉子取了蛋糕上面的一点奶油吃了。

飞坦抬起眼,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你面前的蛋糕取走,用小餐刀利落地切下一块放进嘴里。

然后你们都沉默了。

“这店迟早倒闭嗫。”半晌,飞坦说。

“还好主业是卖花。”你喃喃。

这个小插曲让你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些许,你抿了一口红茶:“你不是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吗。”

飞坦沉下的脸似乎因为你的这句话缓和了一点,他道:“但抢来的东西会比较好吃嗫。”

虽然事实被这块长得精致绝伦却难吃到哭的小蛋糕打败。

他默了一瞬,淡淡道:“但你也算不上是‘别人’。”

店里漂浮着馥郁的花香,红茶寡淡无味,你道:“确实,毕竟你跟我已经是十指连心的交情了。”

四周安静下来,你以为自己会愤怒或者怨恨,实际上并没有,你对幻影旅团浓烈的情绪似乎已经耗尽了。

“当初,你被团长打晕到醒来之前,我们曾经想用致幻剂让你吐出锁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