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仿佛会自动导航,能击中自己想要击中的位置。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在用枪上确实有天赋。
只是她早就习惯了平平无奇的自己,一直无知无觉地走着最乖顺的道路。
“苏任醉和三队的队长伍陆都觉得你很不错,想让你过去。”肖尔说道。
苏任醉,眼前浮现起他站在僵直的沙虫前,让四队的三名指令师干扰,然后完美卡中时间点,在干扰到达后的零点一秒内打出最后一发指令,控住沙虫的样子。
真的有机会可以去三队了,但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又让尹葵诺有点退缩。
三队做的任务很刺激,但是危险,不再是巡城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直面怪物的战斗。
“可是,”尹葵诺感觉连汤都不香了,“可是我没有近身防护,余枚汝现在也生病在医院里了。”
“我当你的近身防护。”
尹葵诺愣了两秒钟,说道:“你不是有人设,可以当指令师吗?”
肖尔笑道:“我是可以,但是高阶的指令师往往是近身防护和指令双修的,否则极端情况下,落单的指令师没有近战能力会很危险。”
“你这段时间在哪里?”尹葵诺终于问到了自己一开始就想提的问题,“你是刚醒,还是一直在这个基地里?”
“我在一队,成员信息全部保密的一队。”肖尔说道,“今天刚结束上一个任务回来。”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死,他只是躲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没能第一时间来见你,对不起。”肖尔看进她的眼睛。
尹葵诺有点不敢看他。
“没能让自己站在显眼的地方让你找到我,对不起。”肖尔继续说道,“害你做了那么多噩梦,对不起。”
“我没做噩梦。”尹葵诺说道。
“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你在梦里很害怕,”肖尔指着胸口衣服上的皱纹,“这就是你抓的。”
尹葵诺靠在椅背上,用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垂下眼说道:“别说了,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很明显肖尔不知道在这种情境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她,毕竟他只要有那张脸,几乎都是被人倒追的份。
而尹葵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抗拒。
可能是因为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换过了,从沙漠中的队服换成了舒适的睡衣;也可能是肖尔把一切都讲得太坦然而心动是非常隐秘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骤然开始生长起来的,想要依赖和信任一个人的感觉。
她早就习惯了孤独一人,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依然有孓然一身之感,即使笑着却感觉不到快乐,即使世界是彩色的但大多数时候她只看到黑白。
她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她总想跳脱,她总在逃避,她不想去感受和思考。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警告她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长得那样高大,他的五官那样明朗,他几乎站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让她感受到侵略感,他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心动很危险,因为无法掌控。
但是她越是逃避,他就这样直接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家里。
甚至她看到新换过的睡衣再看到他时,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害羞和喜悦,甚至羞耻也是很久之后才回味出来的。
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尹葵诺就想跟他保持距离,因为他让她感受到了失控,她的每一种直觉都告诉她,他很危险。
但爱就是失控,是将自己最柔软不堪的部分交到对方的手上,是将被伤害的可能性,从零上调到比零大的某个百分比。
但是他总有办法接近,就算她想要将自己封锁起来。
肖尔那样高的一个人,在她没有看见的时候,骤然跪进了她的视线里,手放在她的椅子两侧,限制了她的逃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