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员外”三个字,左锋自然心里有数,他同手下对视一眼,咬咬牙,朝司晏说道:“那就七两。”
司晏从衣兜里拿出银子,“写契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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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司晏的呼喊,“昭昭,开门呐!”
院子里的木昭昭赶紧放下手里的扫把,迅速跑去开门。
大门开启,司晏大步往里进。木昭昭定睛一看,她身后连着进了几个陌生人。两个头戴白色巾帽的大夫,以及两个抬着担架的手下,那担架上的人侧着身子看不清长相,只能瞧见一截满是伤痕的胳膊软趴趴垂在担架边。
“公,公子,这是,是怎么回事?”木昭昭捂住嘴里的惊呼,诧异地看向司晏。
司晏拍拍木昭昭的肩膀,扔下一句“你去备一些沸水”便一边往厢房去。
她推开空房间的门,对抬担架的二人说道:“劳烦二位小哥把人放到床上,”她扭头看向大夫,继续道,“接下来就拜托大夫了。”
年长的那位大夫点点头,“老夫自当尽力而为。”
他唤来身旁的徒弟,指挥几人安置受伤的少年,移动间,那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痛到极点,最后吐出一口黑红的血,随后又晕了过去。
“大夫,这是——”司晏皱着眉问道,大夫抬手,“颜色偏暗,恐怕是胸口处的瘀血。”
说罢,他拿出诊垫,捏起少年的手腕把脉,一边摸了摸胡须,随后他又掀起少年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肋骨,顺便检查了他的四肢情况。
司晏出门去伙房瞧瞧,正巧赶上了端水的木昭昭,司晏接过她手里的盆子,一边说道:“那人是我在奴隶市场遇见的奴隶,受了些伤,所以才把他带了回来。”
木昭昭步伐一顿,唇角轻抿,随后挤出一丝浅笑,“公子一向,一向心善,昭昭自是明白的。”
待二人进到屋内,大夫已经把少年扒了个精光,只剩下半身用布盖住。
木昭昭不自在地侧过头去,双颊然上淡红。
司晏见状,让木昭昭先出去等候,自己把木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发现司晏进来,大夫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出了诊断结果,“病人全身多处淤青,尤其是左腿处局部肿胀瘀斑,幸而未有断裂,用消肿膏可治,背上的大片鞭伤未结痂,除此之外胸口有淤伤,可通过针灸治疗。”
瞥了一眼床上之人,司晏问道,“您的意思是他浑身是伤,但暂时无致命风险?”
大夫赞同地点头,“小郎君在门外稍等片刻,约摸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听到大夫的话,司晏总算松了口气,若是这人彻底没救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就全无意义了。
司晏给两个抬担架的小哥付了小费,他们便自行告退,屋里只剩下大夫师徒。
出了这样的事,木昭昭哪还有心情扫地,她见司晏出来,随即问道:“那,那人情况如何?”
司晏将大夫的话转述了一遍,见木昭昭似乎有些恍惚,她关切道:“你怎么了?”
木昭昭回答道,“那这么说,以后他就是我们府上的人了。”
司晏听了此话,望向厢房的方向,久久才答了一句,“或许吧。”
或许是什么意思?木昭昭思考着司晏的回答,却把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
天色擦黑之时,两位大夫终于从屋里出来。老大夫对司晏说道:“那小子伤处过多,有些发炎,今晚恐怕有热病,需要时刻有人在身旁守着,用凉水擦拭,待他恢复正常苏醒过来,方可无碍。”
“若是热病不散呢?”
大夫看了司晏一眼,“那就是天意了。”
“……”司晏张了张嘴,半晌道,“无论如何您也是做了善事。”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张药方,继续叮嘱,“这药膏是外抹的,一日一次,内服的药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