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翎儿沉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她挥手让一直在一旁守候的桃雁过来耳语了几句,便领着姜寒烟去了自己的房间。
甚少有人能踏足的房间里,还是那股说不出是什么的淡淡幽香。
柳翎儿请姜寒烟坐下,她去取了一壶酒水,坐下后为姜寒烟和自己倒上。见姜寒烟轻轻将盏推开示意不饮酒,柳翎儿也未恼。
“我这楼里不备茶,一点酒水将就吧,否则只怕问得口干舌燥。慕湘坊自开业以来,还是头一回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柳翎儿红唇勾了起来,就算戴着面具也极有风韵,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自嘲疲累。
“慕湘坊自从成了天下第一楼后,多少人想方设法的想要扳倒我,无论天灾人祸,那么多年我都撑过来了。这一次倒好,吏部侍郎从我这里出去后死于非命,今晚又是蝙蝠怪暗杀我,又是吸血妖杀我楼里姑娘。还有第一女捕姜寒烟潜入我房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调查于我。恐怕就连那死去的申大人、乞丐和倒夜香的,也可以一并扣在我头上吧。”
姜寒烟知道一个女人要撑起这么大一座金窟并不容易,何况柳翎儿还……她的目光落在了柳翎儿的面具上。
升起的同情心,被捕快的本能压了下去,轻声道:“若与你无关,我也绝对不会冤枉你。”
柳翎儿的笑容终于不再是那种应付的假笑,她将姜寒烟的扇子拿出来摆在了桌上,手按在了上面,“你也不必觉得尴尬,当时你是救我,才看到我的脸。在烟花地,毁容是不幸,也是幸运。倒是你故意让我发现你在我房间,想必就是为了查案吧。”
姜寒烟唇边微不可见一动,“哦?故意?”
柳翎儿瞥了她一眼,手摩挲了一下扇柄,“你也不用装傻充愣,从知道你是姜寒烟起,我就明白过来。你动我梳妆台上的面具,遗落在窗边的扇子都是故意让我发现的。若没有发生后面的事,现在的场景应该提前好几个时辰才对。否则那么粗心大意,不是侮辱了第一女捕的名头。”
姜寒烟微微一笑,“柳老板能马上反应过来,心思细腻,怕也不比我这第一女捕差。”
柳翎儿也笑,“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也需要找出凶手的话,当我知道你算计我的时候,就算会和你谈话,也不会告诉你全部。手里一定得留着秘密,是我一贯的生存方式。”
姜寒烟笑容淡了一点,“知道太多秘密固然是砝码,却也可能是惹来杀身之祸的祸源。当然,柳老板身边才会聚集了那么多高手了。”
柳翎儿不置可否,声音突然轻了很多道:“姜捕头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只和聪明人交朋友,可惜我们没有早点认识。”
姜寒烟双目微敛,嘴边仍有微笑地看着柳翎儿,却也突然话锋一转道:“在确认你和这件案子无关之前我们做不了朋友。柳老板,我可以开始提问了吗?”
柳翎儿同样眯眼看着姜寒烟,手扶云袖做了个请的姿势。
姜寒烟略一沉吟,问道:“柳老板,张大人出事那天,当晚是谁在接待他?”
“是琳琅,张大人时常点她。”
姜寒烟又问:“可有异状?”
柳翎儿沉吟片刻,“出事之后,我就询问过琳琅,张大人当晚并无异常。只不过……他喝起兴了,四处找霜禾,然后却闯进了陌月房里,也没有待多久就出来了,过不了一会就醉醺醺的要回去。是桃雁送他到的门口,见没人来接他,本来还想遣人送他,结果他不要,自己就走了。”
姜寒烟皱眉,“确定?”
常子贵平日为官不仁,是个胆小又小心谨慎的人,平日里出入都有人跟前跟后、接来送往,偏偏出事那天却要一个人回去,姜寒烟觉得奇怪。
“这些情况你都可以再问问琳琅和桃雁,那天的一些熟客总也会有几个看到这个情况的。”
姜寒烟暂且放下思索,又问道:“张大人离开之时你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