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统大人,前方八百步发现粤匪。”斥候早早地发现第二小队的踪影。温德勒克西举起手中的千里镜,细细的查看一番,然后放下千里镜说道:“没事,都是粤匪的一些火枪手,另外有十几尊老掉牙的火炮。枪炮射程均不会超过二百步。弟兄们离壕沟远些。待消灭了粤匪主力以后,再来收拾这些小鱼小虾。”
庐州城南也有两门,左门叫做南熏门,右门称为德胜门。两门相距两里有余。陈玉成率领的主力就在德胜门东,而第二小队就守在南熏门外的壕沟附近。看着这些清妖骑兵进入了射程,小队队帅田生金当即下令开火。
温德勒克西他们的反应和西门的那些炮兵差不多,对于这些胡乱开枪的粤匪们相当鄙视,不过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厉害。因为从侧面射击,任意一颗子弹都有可能击中,所以第一轮的射击效果就非常地好,一下就击伤清妖不少人马。
见到自己部下在一轮射击之下就伤亡了百余人马,温德勒克西顾不得吃惊,连忙下令加快速度,向尚有千余步的粤匪的主力冲锋。粤匪的射速很快,一排连着一排,加上南门守军的子母炮,让冲击中的温德勒克西部伤亡又是不少。
在接连折损了三四百人马以后,温德勒克西部终于距离粤匪不到400步,此时已经无法再停下来休养马力,唯有拼着战马死命继续冲锋。
“成锥形阵,凿穿贼阵。”
温德勒克西在飞驰中发出命令。自己的人马已经不多了,唯有采用古老而又有效的凿穿战术,才有可能穿透敌阵。再视兵力情况,或从阵后攻击敌人,或逃离保命。不过这只是温德勒克西的美好想法,能否实现就不是他们能够把握了。
骑兵们开始在行进中整理队形,他们也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不过随着对面的白烟升起,随着听到熟悉的火枪声响,这时他们的噩梦又开始了。
留在主阵的第二小队三百余将士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一待温德勒克西的骑兵进入了射程,小队副帅秦德胜就迫不及待地压下军刀,喝令射击。“砰砰砰”的射击声顿时连成一片,密集的弹雨将正在冲锋的前部骑兵打得人仰马翻,旋即被后面跟上来骑兵踏成了肉泥。第二轮飞来的枪弹再次将靠前的人马打倒,而后再次被身后的骑兵超越。
第一排射击完毕,立即后退,到后面装填弹药。第二排就地开火,射完以后,再退到第三排的后面。如此循环往复,边打边撤,即使如此,火力照样密集的可怕。三百余步的距离对于温德勒克西部的骑兵来说,是那样地遥远,那般的可望而不可及。前进的代价是那般高昂,需要用弟兄们的血肉来铺就。尤其是已经抛在身后第二小队不要命地又追了上来,前后夹击,让清军马队损失更大。
十余轮射击过后,轰鸣的马蹄声越来越小,能够听到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弱。副都统温德勒克西在第八轮射击时,被一颗包着铅的铁珠射中了前胸,铁珠随即从背后钻出,在身后开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很快落地踩踏成了肉泥。
余下的骑兵并未退缩,他们依旧挥舞着弯刀,催促着战马,去迎接下一个死亡。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可怕。他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用手中的长刀,砍掉粤匪火枪手的头颅,哪怕立即死去,他们也能闭上眼睛。进攻的队形早已经没有了,战马经过长时间的高速奔驰,已经喘着了粗气,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二百步,对于蒙古硬弓来说,已经进入了它的有效射程,可是对于现在的蒙古骑士来讲,那只是一个神话。自从伟大的蒙古帝国消亡以后,成吉思汗的子孙已经成为了满族人的炮灰,他们拉动硬弓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蒙古骑士们所装备的不过是能够射出几十步远的软弓,祖先的神勇只能成为他们用来夸耀的资本,而这种资本并不是他们所具备的,他们有的就是前往送死的勇气。而这种勇气,却是曾经有过“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辉煌历史的满族人无法比拟的,八旗子弟已经成为窝囊废的代名词。
踏着战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