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曾经这样说过，金钟仁算是很了解我的那类人。尽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他似乎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总是可以轻易地读懂我的内心所想，无论我表面上是难过的、动容的、冷静的、平淡的，亦或是面无表情的。

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我。

非常轻易的。

“朴熙，”他忽的冷漠下来，刚刚还温和的目光慢慢在空气中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别这样看我，我不是你哥。”

像是有一根木棒重重砸到了头上。

“你哭什么？感动？难过？我想不通我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中有哪一句可以让你哭鼻子。”金钟仁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冷淡地看着我，“我不是你哥，你看清楚了。”

他身上那股没顶的尖锐寒气瞬间漫了出来，逼得我喉头紧迫，有点呼吸困难。

他说，我不是你哥，你看好了。

我不是朴灿烈。你看清楚了。

他的话如一根尖刺狠狠地向我刺了过来。

难堪。

说不出口的难堪。

就像是被人扒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毫不遮掩地挂在大街上被人游览参观。

我看见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锐利到几乎不近人情。

我在他没有几分温度的目光中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窗外真的有阳光洒进来吗？

为什么这般冷。

“我上次的话你有好好想过吗？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吗？还是说都到现在了你心里还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小熙，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但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你的这件事，还是早点让它过去比较好。”

就像是棉絮。横亘在血管里。阻碍着血液的流动。

“就像你刚才说的话，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也不应该插足他的世界的。”

心里是这样满满当当的压抑感。

我曾经以为金钟仁是最懂我的人。可是到头来他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一遍一遍地提醒我喜欢朴灿烈有多么的违反伦常和道德。

一遍一遍地提醒我我的那些念头有多么的离经叛道、荒唐怪诞。

一遍一遍地让我认清我是多么恶心的人。

一句又一句。

总觉得有一天会从血管里探出一根刺来，扎出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他们每多说一句，血管里就多刺痛一点。

“你要为自己而活，明白吗？”

不。

我不明白。

我也不想明白。

眼睛烫到忍不住流出泪来。“别说了，”我梗着脖子迎上金钟仁的目光，努力压着颤抖的声线，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不想听。”

金钟仁一皱眉头，“你……”

我直接打断了他：“别教育我了。很可笑。”

“我很可笑，你的话也很可笑，我一句都不想再听了。”

我曾经以为金钟仁可以理解我。

胸膛中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滚进了一颗石头，滚向了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黑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

咔哒。

黑暗中的声音。

我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一摸却摸到了满手的泪，于是连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抹眼睛，抹了又抹，擦出了满满一手背晶亮的水光。

“小熙。”

我用力咬着嘴唇，深深地埋着头。

“我没有说你可笑，可笑的不是你。”头顶传来金钟仁近乎温柔的声音，“你是自由的，我知道我们是自由的，我也没有在教育你。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这么为难自己了。”

心脏上像是有一个突然被打开的闸门，没有人来关闭，一直在无休止地往外泄水。直到里面所盛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