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长鞭甩在身后,“阁下出手好一招腾云招式,想必是矗立群山云雾之上昆仑山长老,宋听怀。”
宋听怀盲眼不辨,不过面前此人一身浓重魔气,想必也非善人。
宋听怀将拂尘搭在臂间,“我只想见魔尊。”
羡宁沉了沉眉,瞳光幽深了几分,原本收力的手也渐渐收紧,“不如我们先来聊一聊我们都认识的一个人,唐曙——”
宋听怀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痛心起来,脚步微浮。可羡宁仍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依旧不依不饶道:“宋长老应该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羡宁压根不想听他辩解,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点代价的。她收回长鞭,身法轻盈的腾身而起,手中结印向他冲了过去。
宋听怀本能的扬起拂尘作挡,奈何羡宁灵流实在强悍,被逼退数步羡宁还不解气,掌心依旧凝着月白的灵流逼了过去。
他不躲不避,羡宁生了半分不忍,手中收了力道。也就在这时身后窜出一道虚影,羡宁还未来得及侧眸便被一道仙力避回原处。
她堪堪落地,怒目而去时看到了一袭灰袍的男子拱手作礼,语气恭敬有礼,“还望尊主能手下留情。”
又是一个老熟人。
牧云商目光诚挚的请求,羡宁收了灵流,学着从前重玹的模样微微侧头,“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谁也不例外。”
“他只是想求见魔尊,并无恶意。”
牧云商继续诚恳的劝说,若论仙力,羡宁自然不及他,可他经历这多日,早已收敛了往日的略无忌惮。
彼时他误判山脚妖物,自废一脉仙根,仙力受损。伤养好后,按约来到魔域,是一个温润的公子接待了他。探查无果,只得恭敬离去在世间游荡探访。忽闻东边似有妖魔作乱,霍乱门派,他仗义出手解难。
他才入世间月余,却好像走了漫漫长路,历了岁岁年暮。
他一直折返在东南一隅,如羡宁想的如出一辙,若想掩盖绛霄巨大的魔气,魔域是最好的地点。可他还没察觉巨大魔气,却见到了一个熟悉却又不可能的身影。
他的大师兄。
大师兄天资聪颖,少年时随意舞出的剑舞一鸣惊人,既有杀伐之气,又带蹁跹之美,传世廿载。
他初至昆仑山时,大师兄疼爱的揉揉他的头,亲授他剑法,以至于他年纪轻轻便可大成飞升,可他却在一年前得到了大师兄的噩耗。他那么少私寡欲不同流俗的人,居然早逝。他悲戚多日,才慢慢接受,却没想到一个眇眇忽忽饿身影,他居然无比坚定的认出了他。
他离近了看,师兄的背弓着,身形消瘦,眼也似乎盲了,俨然一副岁暮之态,他很难将眼前的大师兄和从前那个少年相比。
他不敢出声,他在想若是师兄得知自己见了他这般模样,断然是会生气的,所以他连师兄二字也不敢唤出口,只敢远远的跟着他。
“哦?是吗?”羡宁轻佻饿语气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如若不是我躲的迅疾,怕是早已成为他的手下亡魂了。这般求见,属实开了眼界。我们魔域庙小,容不得二位,还是希望二位请回。”
逐客令下的果决,可羡宁心底却凌乱不知所措。她神色如常,却心慌的生怕他们两人打破平和。牧云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来魔域,而传闻身陨的昆仑山最有威望的长老居然也赴魔域,让羡宁不由联想到那个丢失的上古魔物。
她是在逐客,也是在逃避。
蓦地一个玄色虚影从天而降挡在了羡宁身前,拂袖的破风声振聋发聩,“二位这般欺我夫人,还是且留片刻吧。”
羡宁心里更加不踏实的扯了扯重玹的衣袖,却也只收到一个他坚定温柔的眸光。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诉羡宁无妨。
羡宁从嘉禧居的窗棂眺望出去,只见闭门的长明宫灯火彻夜澄明未灭。
清晨言尽后,牧云商本想悄悄离开,可枯柴一般的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