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2 / 3)

的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她神色认真郑重,像是做什么承诺一般,“可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多日,却从未见你杀无辜之人。我眼中的重玹,肯为嘹古道求公正,肯为素不相识的妖物出头,怨恨仙门不分青红皂白冤屈妖族。”

“殿下是你救的,我是你护下的,桩桩件件你逃不掉的。倘若有冤屈,那我就跟着你,我和你一起替你讨一个公平,争一个活路。”

雨声越来越大,可重玹自己心如擂鼓竟是将瓢盆大雨遮了去。这句话,头先也有人对他说过,不过却是让他跟着那人走。本来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走过没有什么,可今天突然有一个人问他的冤屈他一下子就委屈起来,眼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想要喷薄而出,他急忙撇过头将泪水咽下。

“还记得你重伤醒来同我的赌约吗。”羡宁晃了晃他的手有些调皮的问道。

“什么…”

“曾经我贴身照顾伤重的你,你说若是你能除了屠长老,便对我知无不言。”

重玹的思绪被拉回前月月初,“贴身照顾?”

他好笑的看着羡宁,“说这话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打破了僵局,羡宁也展颜笑着,“说吧,大丈夫应言而有信。”

他猩红的桃花眼弯弯的却满眶湿润,他笑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我父王去了人间一遭,去时受命平乱,归时千夫所指。”

“那是许多年前了,人间战火纷飞,天魔两族也纷争不休,致使人间沦为烈狱,在六界中难以立足,于是那些修仙之人就将主意打在了歪门邪道上。”

“他们野心勃勃,听闻应龙族皮毛可做暖裘,密不透风。筋可做长鞭,坚韧不断,骨可做刀枪剑戟,新发于硎。内丹可助修为飞升。”重玹旧事重提,却像是在讲旁人的事一般平静如水,说到此处,他偏头望向羡宁,“因此,他们心动了。”

夜色幽深,她瞧不清他的眸子含的情绪。

“他们怎么敢…”

羡宁不可置信,应龙族当时怎么说也是天界战神一族,他们怎么敢将心思存在他们身上。

“恶从胆边生,他们又有什么不敢?”

“他们捉到一个小应龙剥皮抽筋,让我父王知晓后,怒不可遏的违背天规私下凡间严惩他们,而他们似乎也尝到了这个法子带来的甜头。”

“父王回了天庭后因违背天规被罚雷劫,正巧妖魔两族有异,父王便奉命去平乱。”

“我气不过,寻他们讨要那应龙的尸体,他们却口出妄言,后来便动起手来。”说到此处,重玹急忙面向羡宁像是在做什么承诺一般:“可我当真不曾重伤了他们,只是皮肉之苦而已。”

“我信你。”

重玹听到羡宁坚定的信任,鼻头一酸,语声委屈起来:“我父王母后……也信我的……”

“后来那门派寻着一个道长上告天界颠倒黑白。勾结魔族,屠杀仙门,种种恶行,罪魁祸首,就是我。”

“什么……”

“天帝将我关押,不日便要将我剔除仙骨,堕于万劫陵。”

“我父王不知如何得知,赶回天界,却苦于没有他们谋害应龙族的证据,却被他们所带来那些虚假的罪证所累。父王为了我与天帝起冲突,全族皆被关押。”

重玹低头苦笑:“那罪证我无从辩驳,是我害了父王,是我害了应龙一族。所以,我一直想替应龙一族平反。可你知道那六界之主是什么样子吗?呵……”

重玹仰头望着倾盆而下的甘霖,深深吸了几口气,羡宁分明看见有几滴晶莹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这令她心疼不已。

他继续道:“他将我们关入临眥洞,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父王母后,夺了他们的逆鳞内丹……余下心腹不肯认罪的,皆被扒皮抽筋……”

“认罪的而今也沦为猎场的猎物,供他修炼……”故事讲完,重玹侧头对着羡宁一笑,“对外却称,剔除仙骨,罚入无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