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有催促他。身后将士们的声音还在遥远的传来,传至大殿的每一个耳中。
没有一个大臣肯为殿外的将士们求情,他们忘了如今的太平都是将士们用血肉为他们搏出来的,如今的安定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他忽然觉得浑身冷透了,冷到骨子里。边关风沙大,朝廷送来的冬衣根本无法抑寒,可将士们的血是热的,可挡朔风,可如今在大周国都,供着暖炉碳火,他却觉得冷。
“罢了,罢了!”
太傅摇头两叹,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扑向了禁军手中的剑上,将他贯穿。
太傅离的他和陛下近,那血就溅在他们二人身上,他觉得那血热的烫心口,甚至觉得这血迹他再也洗不净了。
“顾悬景,他污了朕的袍子。”
可他一言不发,更令赫君承恼火,“你连话也不愿意同朕讲了对吗?”
帝王怒的咬牙切齿,探手夺了禁军手中的剑抵在他的脖颈,“顾悬景,让你留在朕身边就这般可耻?可耻到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边关哪怕丢了性命?”
“身为臣子,护国忠君乃是应当。”
“忠君。”赫君承近乎从齿间挤出这两个字,“可我让你诛杀奸臣你也抗旨,所以你当真与太傅勾结意图谋我大周天下。”赫君承将剑更贴了他不半寸,“顾悬景你说,朕怎敢留你?”
顾悬景仍保持着单膝跪姿,甚至连腰都没弯下半寸,许久大殿才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无话可说。”
“你是觉得朕冤枉了你是不是!??”赫君承似乎被他平静的反应激怒了,手中的剑更贴近了几分,将脆弱的脖颈划破,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宣纸来,扬在顾悬景脸上,“你看看,这上面哪一条你能辩的清楚,择的干净?上面桩桩件件,哪件冤了你你说!!!若有,朕即刻斩了录事。”
顾悬景拾起宣纸,细细瞧了起来。这上头没有胡诌之事,确是事实,可他们将这桩桩件件收集起来曲解其意,他就算是有百张嘴也辩不清,尤其是他们将此事与谋逆联系起来,他又怎么说的清。
“朕今日要你杀了太傅,就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可你不领情,连这样的乱臣贼子都无法替朕清除,朕怎么敢再信你!”
他垂头重重的叩首道:“陛下,臣而今什么也不求,只求陛下赐臣一死,放过其他人。”
赫君承长叹一口气,提剑退后,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似是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不知是哪个大臣率先拾起了地上的昭示着他和太傅谋逆的证据,抑或是飘到了他们脚下,总之他们面面相觑,眸子里全是震惊,许久才有大臣出言道:“不可啊陛下,太傅家军功累累,九族中男丁几乎全入军营,唯一的幼女也是顾将军的弟子,若放了他们,便是放虎归山。”
“是啊是啊,不可饶。”
“还有这群将士们,亦不可留他们一命。”
顾悬景听到这话没有意外,他不惜他的命,他只觉得心寒,他带着众弟兄拼死搏杀护佑的竟是这样一群人,朝堂如此,遑论百姓?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替他们感到不值,甚至恍惚,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守是为了什么。
某些看似富丽堂皇的东西,其实根里早就烂透了。
“陛下!他们与此事当真无关!!”
“顾将军说无关便无关吗?片面之词又怎可信!”
“那侍郎说他们有罪难道不也是片面之词吗?”顾悬景侧眸怒视。
“你…你这是诡辩,顾将军巧言令色的本事若是用在战场上,何愁边关不稳!”
“够了!”
陛下似是不愿再听他们争执,出口喝道,提着剑缓步走来,“那便依你所言,放过将士们,可太傅九族却是不能饶恕。”
“臣叩谢圣恩!”
他没护住她的父亲,却幸好,护住了她。
在边关那种苦